黔州士子赴考会试虽只有几十名,可若能记住他,那必定也能记住其他人。
更遑论乡试里他并非榜首,前面还有十个人,文章定有胜过他之处。
“所以不要紧的吧?”姜宁眨了眨眼问,“我只是怕你不太喜欢,万一人家因为我和谢姐姐帮了个忙就那什么,你——”
卫长昀失笑,干净的那只手揉了下他脑袋,“且不说此事恩情大小,就是真要答谢,不也是你和谢姑娘该受着,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宁撇嘴,“那万一我说了你是应试考生,不就沾亲带故的。”
“那你会说吗?”
“不会。”
“谢姑娘会自作主张说出我名字吗?”
“好像也不会。”
一问一答间,姜宁倏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绕进了死胡同里,自寻烦恼。
人家堂堂翰林学士,二品官员。
就算是要拉拢人,那也无需拉拢他们这样毫无出身的。
送个孩子回家,给个一百两答谢都是大的了。
姜宁一拍脑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一百两的?”
卫长昀:“什么一百两?”
姜宁:“失算了,万一傅家决定硬塞给我们一百两,我和谢姐姐分一人也有五十两。”
卫长昀:“……”
姜宁觑他,“你那什么表情?”
卫长昀:“想要奋发看书,争取一举夺魁的表情。”
姜宁啊了声,“为什么?”
卫长昀笑了声,“怕有的人为了五十两,懊悔得夜里睡不着,所以争取早日年俸能有五十两。”
姜宁摸了摸下巴看他,“那你加油,早日升职加薪。”
升职加薪?
卫长昀思索片刻,大概明白了其中意思。
是得努力升职加薪,毕竟看起来他家夫郎在京城做生意的法子,还未有眉目-
转眼间,便到了会试当日。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一共考三场。
考生提前一日进贡院,而后考完一场出来休整半日又要接着回贡院考。
大考在即,哪怕陪考过一回,姜宁送卫长昀进贡院那天,仍旧免不得忧心忡忡。
这可是三年一次的会试,要是落榜,便得等三年。
比高考落榜还吓人。
更别说会试的录取,听卫长昀提起,七千余考生,最后不过三四百名能成为贡士。
卫长昀看他紧张,进去前还不忘安慰他,让他安心在家等着,夜里记得锁门,家里炉灶莫要忘了火。
姜宁紧张之余听他叮嘱自己琐碎事,又觉好笑。
只提前三日赶到金陵的沈明尧在一旁,习惯了两人这般相处,想起了在家里的顾苗。
反倒是聂丛文一脸看热闹,恨不得起哄。
姜宁难得脸皮薄,看俩人在一旁等着卫长昀,匆匆抽出自己的手,让他赶紧过去。
好不容易看着人进去了,姜宁才心绪不宁地回到宅子里。
一回到家,姜宁就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时,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