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榆道长还想糊弄两声,刚想张嘴,就见小家伙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立马改口,“我可舍不得摘月这样乖巧的弟子……不过,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兰陵那边出了事,我与冲虚要离开长安一趟,你还小,难道你还想再大病一场。”
“……那,那静玄呢,你,你把他押在我这。”摘月小手抹掉眼泪,仰头盯着他,“你若是弃了我,我就将他的头发剃光,让他当僧人,你就与冲虚观主抱着哭吧!”
“……咳咳!”青榆道长被她的话呛到。
真是……真是一个好主意,有这聪明劲,不用担心在魏家被欺负。
“静玄他不行,此次我与冲虚去兰陵,就是为了他,你放心,我们就是离开两三个月,不会抛下你,再说三才观还在那里,冲虚可舍不得。”青榆道长此时是啼笑皆非,努力克制笑意哄着。
摘月半信半疑:“真的?”
青榆道长举起手:“真的,老夫若是骗了你,就让三清圣尊降下神雷劈我可行?”
“……三清圣尊肯定不会理你。”摘月一头黑线,古人就喜欢用这种誓言糊弄人。
青榆道长闻言,当即板着脸,“你如果不信师父,老夫只能将你逐出师门了!”
摘月瘪嘴,别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良久才吭声,“我就待在兴善寺,等你来接我,不去魏府。”
青榆道长闻言,故意唬道:“你在兴善寺待久了,小心被人剃了头当僧人。”
“……”摘月嘴角微抽,这种鬼话能吓唬哪个人。
“哼!魏夫人心善,但是我也不能麻烦她,再说魏征是太子的人,咱们是要投靠秦王的,难道你是要我潜伏在魏府内?”她眼睫毛不断眨动,气呼呼看着他。
青榆道长一头黑线,无奈道:“摘月,我等是道士,是出家人,不染俗世,你要记在心头。”
摘月小嘴叭叭:“身在俗世,怎能不染凡尘。”
“……你!”青榆道长无奈望天,着实不懂小徒弟如此牙尖嘴利,难道真是梦中受到三清提点。
……
一老一小两人不知,距离他们三丈远的假山之后,藏着两个挺拔的男子,一人看着二三十岁,留着短须,相貌俊朗不凡,另外一人是个黑脸壮汉,辨认不清年龄,手握宝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郑仁泰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秦王,也不打扰,近日因为太子的多番打压以及陛下的和稀泥态度,秦王万分苦闷,加上王妃生病,秦王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愉悦的表情。
不知道外面的一老一少是何人,若是身家清白,如果能给秦王解闷,引他们入秦王府也不无不可。
李世民静立如松,身子翩翩,二十有七的年纪,正是男子最丰神俊朗的时刻,一袭玄青绣金常服勾勒出他的宽肩,淡定地看着热闹,右手时不时摩挲两下腰间的玉牌。
他今日来兴善寺,原是为观音婢祈福,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有趣的对话,等到回去,他给观音婢说说,让她也开心一下。
话说,他从未听说魏征惧内,下次见到他那张臭脸,要好好笑话他一下。
让他总是与他对着干,又不是李建成的心腹,那般热心做什么,他也不曾得罪魏征,搞不懂自己哪里比不上李建成,难道是因为他将魏征的前“明主”窦建德给抓了,可魏征当年也是被窦建德俘虏,不得不为其效力,还是他打败王世充与窦建德,才让他恢复自由。
魏征虽然脾气臭,但是才华难得,也因此,他对他十分礼遇客气,三番五次招揽,谁知次次都被魏征拒绝。
原以为对方是不想掺和储位之争,谁知回到长安后,对方扭头就投到李建成麾下,当了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
李世民;……
刚才看到外面的小孩时,他就觉得眼熟,现在越看越觉得熟悉,当即轻声询问身边人,“仁泰,你觉不觉得外面那个小道士眼熟?”
郑仁泰随便看了一眼,点点头,“秦王说的没错,这小道士长得聪明又漂亮,要不要属下出去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