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扎起的马尾,抱着的滑板,拎着的塑料袋和背上的黑色户外收纳袋。
他激动地戳戳一旁埋头吃饭的降谷零,“是他!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神秘人!”
降谷零嚼着香脆的炸虾,顺着萩原研二指的方向看去。
少年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像一只长条的液体猫猫。束起的发丝凌乱地向左侧歪斜,露出的半张脸庞苍白消瘦,神色郁郁,半垂的眼眸下浓浓的黑眼圈分外明显,把灵秀的容貌削减了两分。
降谷零咽下食物,迟疑道,“他看起来。。。”需要救护车。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有神秘力量的另一群人,看少年的情况,也不像什么好事啊。
萩原研二也疑惑,“那天晚上他还不是这样的。”
世界观的碎裂要从四天前说起。
萩原研二目前就读的警校每年夏天会举行为期一周的户外训练,地点固定,是东京周围的一座不向游客开放的山林。
连着负重拉练三天后,萩原研二失眠了。
这本不应当。他从来不是认床的人,加上负重训练的疲惫,第一晚就睡得比平时更沉。
但自第二天开始,他就有一种隐隐的被窥伺的感觉。
明明场地不会有外人进入,他们分组训练,也不会有精力时刻关注他人。可萩原研二却觉得那种注视如影随形,充满恶意。
家庭和谐、除了修理厂破产没有遇到过挫折、人缘极好的萩原研二陷入迷茫:他明明没有精神问题啊?
他心理健康得很!
于是他去问了好友们——
降谷零&伊达航:“原来你也感觉到了!”
松田阵平&诸伏景光:“嗯?我没觉得啊!”
回答两极分化,五人五脸相觑。
萩原研二确定了自己精神没有问题,但问题更大了,“三比二,我们训练的时候观察一下?”
他一个人不行,五个人总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事实证明,不能。
而没有感觉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在晚上吃饭时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差点儿把碗摔了。
这下好了,他们五个整整齐齐。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教官和同学们旁敲侧击,却再没有人觉得不对。
萩原研二苦中作乐,“组队去看心理医生能不能打折?”
降谷零严谨回答,“不能,但可以报销。”
无处不在、无人可见的恶意让萩原研二浑身像被针扎一样难受,睁眼睁了半宿,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五人中,他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其他人至少晚上睡得着。
离开营地,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好了不少。他没有走远,只坐在高坡上,神思不属。
然后他的世界观碎裂了。
“潜藏于暗处的危险、被盯上却无计可施的男人、从天而降的神秘救兵,完全是——”
松田阵平抄起手边的书给幼驯染的脑袋来了一下,“说人话。”
萩原研二:“。。。对面的悬崖上突然飞出一块砖头。”
“所以你的救兵是块砖头。”诸伏景光道。
萩原研二半月眼:“。。。你们还要不要听了。”
伊达航表示他和降谷零肯定认真倾听,可以把另外两位赶出去。遭到二人抗议,未果。
这场“坦白局”在五分钟后终于继续了下去。
那块飞出的砖头落到半空时突兀地停住,仿佛那里有一面看不见的空气屏障阻挡了它的坠落。不过两个呼吸间,它在萩原研二震惊的注视下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路线直直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