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疏雨点头道:“正是。”
“你不是被那山贼给……”
“看来诸位消息都不大灵通,我成疏雨不仅从那贼人手上脱身,更在两位大侠的护佑之下,一同把那寨子烧了!”
几人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怪不得这几日,他们都不曾下山找我们要人……”
“原以为是山上走水,让那山贼们消停一时,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出的手?!”
平野道:“所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那歹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想必你们也是深受其害,不得不为车前牛马为其所用。”
众人半信半疑,既是对成疏雨的话,也是对平野这不计前嫌的态度。
可正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哭着冲出来,嚎哭道:“你们快去看看顺儿吧!那孩子就快不行了!”
平野随众人进入院中,他心中立刻冷了起来。这不是别人家,正是那一日将他哄骗至此的男童家的院子。
姜渡月闻到空气之中的味道,蹙眉道:“他被下了毒。”
那老妇人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几位大侠,从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可我们那都是有苦衷啊!那山贼们占了我们的山头,自立为王,不仅要抢走我们的钱财粮食,还要我们为他们当牛做马!若是我们有一丝反抗不从之心,轻则挨打挨饿,重则……重则……”老妇人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臂,那上头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日深月久,有的已经埋到皮肤上,刻进身体里,除了被一把火烧成灰,怕是永远伴在左右。
平野哀叹一声道:“那名叫顺儿的孩子,从小便是这样过来的?”
老妇人答道:“是。顺儿没爹没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原以为我们能合力将他养大,却不想这伙山贼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一年前,他们勒令顺儿去拐人,他不愿意屈从,那山贼就把他吊起来灌了毒水,又施了鞭刑……顺儿他才六岁……他才六岁啊!”她已泣不成声。
平野闭了闭眼:“我进去看看他吧。”
顺儿躺在床上——这是一张只能勉强称之为“床”的木板——脸色饥黄,嘴唇乌得吓人。
平野不懂医术,身上带的东西也被山贼们洗劫一空不知去向,幸而他带着姜渡月,没想到真的到了用武之地。
平野请求道:“渡月,你看这孩子,被喂的究竟是什么毒?”
姜渡月原想拒绝,他本就不是喜欢自找麻烦的性子,可眼见着救下平野之后,“麻烦”是一桩接着一桩,但此刻在那眼神之下真要是拒绝了,他心中竟有些不忍。
罢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
姜渡月取出一根银针,刺破了顺儿的手指,黑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室内立刻充斥满令人作呕的恶臭。
顺儿“哇”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去拿风莲草来。”姜渡月命令道。
众人心急如焚道:“风莲草是什么?”
平野立刻道:“风莲草又名大风草,你们村头长的那个。”
那东西本是路边的不起眼的野草,听说还吃死过人,谁能想到还能当药草?
姜渡月不耐道:“你们若是还想要这孩子活命,就速速取来。”
几个男人急忙冲了出去,慌慌张张带着还粘着泥巴根茎的大风草回来了。姜渡月扯了一把药草,收掌用力,那药草变成了粉碎。
这下,众人便是心中有再多的疑虑,也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他们只见这冷面美人将顺儿的嘴巴打开,药末随着水送服进去,片刻之后,昏睡中的顺儿又连着耳吐出几口黑血!
院外枯树上,两只雀儿忽地“啾啾”两声。
众人皆是惊恐不已,有个脾气暴躁多疑的,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庸医”,却看到男童脸上竟奇迹般恢复了些许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