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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魂一体（第2页）

姜渡月凝望着那黯淡一角，朝着空中微微伸出另一只手，小白蛇立刻爬了回来，顺着姜渡月的残袍，一路攀上了他的掌心。

平野长在山里，倒是不惧怕蛇虫鼠蚁，不过冷不丁见到那小白蛇如此距离，也免不了一阵心紧，却又想到这是姜渡月养的小东西，若说要伤他，早就伤了他，何苦等到现在？

于是便凑上前逗趣道：“小蛇儿，你可是见到了什么？”

那小蛇自然不同人语，只是栖在姜渡月掌中，呆呆地盯着平野瞧。

姜渡月道：“你倒是好雅兴。”

平野倒也不恼，笑眯眯道：“你我困在此地，就算素日里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俗人，如今也是刀不能提，剑不能拿了，自然也只能有些雅兴方可去闷。”

姜渡月原是极厌恶这般能言会道之人，大多都是些江湖骗子，纵使没闯过江湖，从前也是听人讲过的，说什么出门在外遇到豺狼虎豹不可怕，最怕的是巧言令色之流，只要稍有不慎，便落入重重陷阱。

自打他离开山庄，自然也遇到过不少主动示好之人，各个亮明身份说自己是什么名门大派出来的英雄豪杰，姜渡月自是不屑一顾，连个眼神都欠奉。

只是这平野……

他眼前忽地又闪过那日他于山寨之上，只看到一灰头土脸的青年人那双惊诧的双眼，那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惊艳，姜渡月见惯了，本也不觉得稀奇，但那眼神里没有谄媚，没有觊觎，只是清澈如水。

他们之间隔着篝火、杀戮和无穷尽的欲望。

但他们之间的相逢，却也仅仅是相逢罢了。

“渡月……”平野只见掌心的五指渐渐滑下，姜渡月抽离了那只手，似乎将他满满当当的心也抽走了。

姜渡月却摇头：“外头还有人。”

平野顿时没了感伤，静下来一听，果然听到了阵阵脚步声。

“给我搜！”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会让他跑了？”

“老爷下的命令，找不到人就封山！不信他们还真就长了翅膀不成？这醴城可从来不由外人说了算！”

平野心惊胆战：“渡月，他们难道真的要耗死我们？”

姜渡月脸色苍白，抬头望见那即将消弭的金光，刹那之后，低声道：“我自然不会被活活耗死于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旋即，顿了顿，看着面前的青年人，“你也不会。”

平野心头一紧，却说不清这四个字缘何令他心伤。

“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般嘲讽我一句……”平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姜渡月却摇头道：“如今局势，你也不必多言。”

平野叹了口气，明白姜渡月是在宽慰自己：“可若是他们真要封山，我们又如何能离开？你我不是神仙，自然要喝水吃饭睡觉，才能恢复体力，有同他们一战之力。然而眼下，这石室里却是‘干干净净’，连耗子也不住在这里了。”

姜渡月却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

平野目光寻去，只见泥壁上有一处图腾，竟如草木一般，虽早就不见其细节，仍能看出枝叶茂盛。

“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崖橼草’。”姜渡月道，“是一种只能长在深山石壁上的药草。”

平野道：“高山石壁……这后山虽险，但我却觉得并非什么深不见人的高山，更别说陡峭石壁了……”

姜渡月颔首：“是了，它并不长在这里。”

平野顿感福至心灵：“你是说，从前有人在这里住过，并且留下了这些草木的图画？”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石床，“可这个想法之前我也想过，只是那人在这里居住时，外头应当没有那些毒人和打手围堵吧。”

姜渡月不置一词，盯着那“崖橼草”的图案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