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将她接受的一切忽视,称之为懂事。
虞绾音很讨厌有人说她懂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经历这一遭,编一个又一个谎言惹上那个匪徒。
不过此去一别五百里,兴许她和戎肆再也不会见面,这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他永远也不知道,她是他仇人的未婚妻。
虞晟又与她说了一些场面话,虞荷月正巧走过来,“阿姊,要不要随我和阿父阿母一起用午膳?你不在的几日,我们都很担心你。”
虞绾音委婉拒绝,“今日暑热,我没太有胃口,你们先用吧。”
她说完,先回了自己的马车。
虞晟看着虞绾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你阿姊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实在是清淡冷僻,不和你一样亲近人。”
“冷僻有冷僻的好处,”虞荷月看向虞晟,言辞娇俏,“若是阿姊和我一样,阿父怕是要嫌我们姊妹吵了。”
虞晟笑了起来,“你啊,滑头。”
*
队伍行进半月,抵达上安。
上安城中卫尉早早将城中百姓叫来长街恭迎王君,两侧矗立的百姓依然稀疏无比,面上毫无喜色,凝望着归京的官员,小声议论着。
姜王坐于金丝鸾驾之上,隔着珠帘玉幕看外面的光景,很是不快。
禁中卫尉见状板起脸,侧首与身旁军尉吩咐,四周才响起几声错落不齐的恭迎。
姜王恼怒更甚,正要发作,前方正叩拜的百姓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纷纷惊惧而起,四散逃离。
王族仪仗也被流民冲散不得不停了下来。
禁中卫尉大喝几声叫不住人,直到逃窜的百姓散开,官道前面才显露出一个挣扎爬行的人!
那人没有双手,袖子前端都是干涸的鲜血,形容狼狈,挣扎着往他们的方向爬。
犹如地狱恶鬼挣扎逃出,看得人心下一阵一阵阴寒。
姜王脸上的恼怒瞬间转变惊恐,“来人!”
前排的几个将士也吓白了脸,握着长枪后退几步。
禁中卫尉一人踹了一脚,“王君叫你们,过去啊!”
几个将士硬是被推了出来。
不得不上前驱赶,“何人也敢惊驾!不要命了!”
那说话将士忽然一顿,看清人脸时,大呵道,“王君!这是齐都尉!”
姜王惶惶不安地听着他们禀报。
他记得,这是之前他们提起过的,被匪贼劫掠走的齐仲之子。
害,他当时什么,原来是个逆贼余孽。
姜王抬手想要示意他们拖下去,那不是很聪明的脑袋瓜刚要放松,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启程之前,断手被匪贼扔到他们面前,而他们刚刚入京,断手的主人也被那匪贼扔到了他们面前。
可怕的不是断手和人,也不是匪贼这明目张胆的不屑与示威。
可怕的是,那匪贼一路都跟着他们!
甚至脚程比他们更快入京,而无人发觉!
他一瞬间头皮发麻,浑身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