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飞颇为怀念地摇摇头,他桌上那些酒友也都挤眉弄眼,只陈笃清在角落里,咬紧牙关。
“但他可是陆定,我哪敢多想,只和他说正经的,电影喽,艺术喽,他呢,表面上人模人样听我讲,赞我有天赋,还讲他有意让天星给我投资多少拍电影,放在桌子下的手。。。。。。。可不老实。”
众人都倒吸口冷气,心道陆定阎王面,却是个好色鬼。
赵哲飞又干下一杯洋酒,继续讲陆定对他一见钟情,之后为了追他,给他投钱拍片,而他赵哲飞为了艺术,为了梦想,只能处处委屈,实在躲不过,还介绍自己的设计师朋友,给陆定的商场项目做设计,想以此转移陆定注意力。
谁知他的忍让却换来陆定得寸进尺,竟借着谈项目,把他叫去酒店,意图对他不轨!
“哇,我记得!你们还被拍下来了!”
“对对对,我也记得,陆生在半岛酒店夜会新宠嘛!那阵子传的好热闹!”
“原来你并不愿意,是被逼的。”
众人七嘴八舌,同情赵哲飞遭遇,恭维赵哲飞魅力无边,连大佬陆定都拜倒在他西装裤下。
黑暗中,陈笃清捏紧手心,外人不清楚时间线,他却是知道的。
只说最开始,陆定第一次在鱼档见赵哲飞时,赵哲飞已经在为天星拍片。他明明是先拍电影,再认识的陆定,他却颠倒成陆定为追求他,给他投资拍电影。
事情是真的,顺序却是颠倒的。陈笃清深吸口气,抿紧嘴唇,等着赵哲飞还要信口雌黄什么。
赵哲飞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勾勾嘴角,道:“那次之后我也没办法了,想说他既然如此认真,那我他交往看看,也不是不行,谁知道没两天。。。。。。。他又被新的狐狸精勾引了去。”
陈笃清皱起眉头,赵哲飞口中那狐狸精,不会是自己吧?
“我虽然伤心,但我一个小导演,哪有和大佬谈判的筹码,想着好聚好散也好。他却无论如何都肯放过我,还说那狐狸精他也就随便玩玩,对我才是真心的。我自然不信,还是要走,他。。。。。。。他竟然动手打我!”
众人惊讶不已,赵哲飞摸摸自己脸颊,仿佛那里还有被扇打后残留的余痛,眼里更是充满恨意:“不仅如此,他还封杀我,毁掉我的电影梦,让我在业内再无路可走。”
陈笃清却不信,你是不会数数吗?你上一部戏可是票房惨淡,让天星赔了个精光,维港影业竞争激烈,天星见你赔本,让你滚蛋,再正常不过。
赵哲飞身边狗友连连安慰他,说怪不得他一个留学高材生,却被雪藏,原来是太过高洁,得罪恶势力。不过没关系,等他从英国回来,陆定也要完了,正是恶有恶报。
赵哲飞笑着嘱咐这帮狐朋狗友,有什么好消息,可得告诉他,不用管时差。
笑闹中,一帮人跳进舞池,肆意舞动,只留一面狼藉。陈笃清慢吞吞收起桌上喝空的酒瓶,心跳随着酒吧音乐鼓点,咚咚咚。
月色萧条,乌云布顶,凌晨两点的酒吧街终于恢复安静。
赵哲飞一群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他本来要走,忽然感觉不对,同朋友们摆摆手,转到后巷放水。
许是喝太多,反而一时半刻出不来。
“客人——”
赵哲飞低着头骂道:“催命啊!fuckoff!”
对方顿了下,又叫了他一次。赵哲飞皱着眉,系上拉链,骂骂咧咧转过身,只见一个模糊人影朝自己越来越近。
“客人,你的酒忘带了。”
“存店里啊。。。。。。。”赵哲飞眯起双眼,努力辨别片刻,发现竟是熟人,而且还穿着酒吧的制服,立刻笑了出来。
“陈笃清?陆定一完,你都来做waiter了?”
“陆生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击败的。”陈笃清淡淡。
“你懂什么。”
冷风吹进小巷,赵哲飞混沌的脑子被风一吹,倒是清醒了点。
“刚才听到我说陆定,你心疼了?想要去告状?他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我明天一上飞机,他还能跑到英国来教训我?陆定他现在自身难保,你呀做人家金丝雀,也要懂事点!乖啊!”
他嘲弄地拍打陈笃清的脸颊,又想起那次被陆定教训,火从心头起,高高扬起手——
赵哲飞手腕一痛,陈笃清抓住自己的手竟然十分有力,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
陈笃清不吭声,盯着赵哲飞的眼神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