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琅看出他走神,抱起他下榻,带到了窗边。“师尊,”季云琅在他颈窝吻,语气有些不满,“你又不是不会说话,干嘛这么冷淡?我在强迫你吗?”他这样说了,江昼只得开口,“没有。”“那你叫我一声。”“云琅。”季云琅笑,捏了捏他的腰,“不是这个。我们都要成亲了,江昼。”“……”江昼张嘴,又闭上,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叫。季云琅听他这么久没动静,主动说:“那算了。”江昼回过头,跟他吻了吻,问:“生气了?”“没有,”季云琅在他肩头轻咬了一口,温柔道,“师尊现在不肯,我当你害羞,成了亲要是还不愿意,我再生气也不迟。”江昼:“不要威胁师尊。”“好。”季云琅改口,凶巴巴道,“成了亲还不叫,我就把你休了!”“……”最后在窗边结束,江昼回过身,看到不远处满屋狼藉,心想,再也不吃葡萄了,八方域要是敢种葡萄,全给他们铲平。江昼房里被弄成这样,睡不了人,季云琅在隔壁自己房间弄好热水,把江昼拽过去鸳鸯戏水。戏水期间,江昼对他新一轮的撩拨不为所动,看起来心事重重。季云琅有些挫败,戳了戳江昼的脸问:“你累了?”“没有,”江昼垂眼,“我在思考。”“思考什么?”江昼不回答他。江昼脸红扑扑,不知是被水上热气熏的,还是刚才被疼爱那么久,舒服出来的。季云琅觉得他这模样有些呆,看起来就很好骗,于是在水下抱住他,半开玩笑道:“我还想要,师尊,你能坐过来吗?”江昼闻言,直接过去。季云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吓住了,托住他的臀说:“我开玩笑的,你不喜欢可以不……”江昼垂首吻他,问:“还有力气吗?”季云琅:“……有。”季云琅虽然不解,但是送上门来的这么主动的师尊不吃白不吃,戏完水,两人腻歪到榻上,江昼又问他:“累吗?”季云琅摇头,笑着亲亲他,“师尊还要的话,我们继续。”江昼垂眼,又陷入思索,随后跟他说:“睡吧。”“好。”季云琅今夜十分满足,抱紧他入眠,睡梦中都要没事过来啾他两口,只觉得葡萄甜,师尊也甜,以后要在八方域多种些葡萄,天天带师尊品尝。只是睡着睡着感觉不太对,季云琅本来手臂抱着江昼的腰,脑袋枕在他肩膀,半夜睁眼一看,他早不知何时枕上了江昼大腿,而他甜甜的师尊此刻正靠在床头,挑灯夜读。“……”季云琅抬眼,不用起身就能看到,江昼手里拿的是从他这里收走的学习资料。这也太勤奋了。
季云琅没让江昼知道自己醒了,整个人往上挪,朝他怀里钻,闭上眼接着睡。紧接着,就听到耳边有动静,江昼俯下身,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心想:“云琅真厉害,我要是也能让他这么舒服,以他的厚脸皮,怕是嗓子都要叫哑,然后缠着师尊要三天三夜。”想着,就又俯身,轻柔一吻,印上去软软的,季云琅刚悄悄勾起唇,耳边就又开始叽叽喳喳。“睡吧,笨笨的小徒弟,不设防的小徒弟,你都不知道师尊今晚学会了多少,你以为师尊只是单纯的享乐吗?当然不是,师尊已经摸透你的手段了,等着吧,等师尊读完这两本无聊的小黄书,再融会贯通一番,就把你疼爱到喵喵叫。”夜深人静,江昼一个人看书,心里总要想些什么才不会无聊,恰好这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喵喵叫的小猫咪于是他就一边翻页,一边在心里变着调子“喵喵喵”,先学季云琅叫,又学炭炭叫,接着再学季云琅叫,叫久了上头,停不下来,就这样,边喵喵叫边看了一整夜的书。期间感觉到怀里睡着的徒弟在抖,而且一抖就是很久,看着像是做噩梦了。不然没有别的解释,都睡着了,总不能在忍笑。第二天早上,江昼看着他眼下浅淡的黑圈,心中了然,就是做噩梦了,看被折磨的,都没休息好,真可怜。于是他凑过去亲亲徒弟眼睛,温声问:“做什么噩梦了?有师尊在,不用怕。”季云琅后半夜睡了会儿,本来刚睁眼,还迷糊,听江昼这么一问,没忍住,笑了。他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边笑边回答江昼:“没有,师尊,没做噩梦……”他还在笑,江昼不解,以为他被噩梦吓傻了,刚要过去抱住他,就听被子底下传出一声百转千回的“喵喵~”“……?”-他们这半月都在仙洲,那群漏网之鱼的尸体囤得多了,需要往八方域运一拨。回去的路上,两人间隔距离很远,江昼在最前面,季云琅在最后面,中间是几个来帮着运输尸体的八方域弟兄跟江昼闹过那么多次,季云琅这回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恼羞成怒。江昼自从知道季云琅那晚故意听自己“喵”了一整夜后,整个人都不对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死寂的气息。直到现在,过去三天了,江昼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这期间,他们师徒联手,又多抓了一条漏网之鱼。这回江昼没让徒弟动,提刀亲自上,季云琅在旁观战,心惊肉跳,甚至猜测,要不是江昼爱他,现在这把刀砍得就是他的脑袋。他的确笑话了江昼,但更多的是觉得师尊可爱。可江昼显然难以接受自己丢人丢成这样。季云琅经过三天的分析,得出江昼生气的原因——他觉得季云琅是故意想听他“喵”,不提醒他,然后等第二天醒了作弄他,让他尴尬。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季云琅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这三天里,季云琅想亲他,想摸他,都可以,甚至潜入他的房间,和他抱着睡觉都没问题,因为江昼已经完完全全无视他、把他当成了空气。谁会跟一个空气计较呢?这下死寂的不止江昼,还有季云琅。江昼太尴尬了,尴尬到想要孤立这个世界,包括自己的爱情。而季云琅作为罪魁祸首兼那个被孤立的爱情,此刻正悔恨万分。走在最前面的弟兄和走在最后面的弟兄同时感受到了他俩的死寂,先是队内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分别询问两位当事人,是不是吵架了。两人谁也不说话,死气沉沉,弄得这群壮汉一边抗尸体,一遍感觉身上拔凉。后面那位弟兄使出浑身解数,才叨叨得季云琅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