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有点奇异的平静,笑了笑:“你怎么还没走?”
路千棠伸手扶他坐起来,说:“还有事情要求殿下——殿下喝水吗?”
萧轻霂笑:“你倒是有做无良地主的潜质。”
路千棠把热茶端到他嘴边,说:“殿下应该是在哪里闻了清欢香,又吃了带有零霜露的东西,这两样东西撞在一起,殿下才会短暂性失明。”
萧轻霂皱了皱眉:“清欢香不是安神香吗?也有毒?”
路千棠把茶盅递给侍女,说:“这种安神香的药效本来就过猛,闻多了身子会乏——殿下是去东宫赴宴了吧?”
萧轻霂抬了眼睛,说:“所以解清欢香的东西是酒?”
路千棠嗯了一声。
萧轻霂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顿了顿说:“你觉得,是谁要杀我?”
路千棠替他正了正靠枕,说:“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太子。”
萧轻霂抬起手,似乎想摸他的头发,但是摸了个空。
路千棠微微低头,一边觉得别扭,一边把脑袋递过去。
萧轻霂的手指往下滑,摸到了他脖子上的纱布,说:“先说说你的事。”
路千棠抬起眼看他,说:“还是秋猎的事情,殿下帮我吗?”
萧轻霂笑:“那你能答应我,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做吗?”
路千棠抿了抿唇,说:“不会给殿下找麻烦的。”
萧轻霂收回了手,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路千棠说:“天亮有一会儿了。”
萧轻霂点点头:“昨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秋猎嘛,会让你去的。”
路千棠得了允,语气轻快起来:“谢殿下了。”
萧轻霂在枕边摸了一圈,正好卿知进来,说:“殿下找什么呢?”
萧轻霂说:“扳指呢?”
卿知取了拿过来,说:“在这里,替殿下收起来了。”
萧轻霂点点头,说:“送给路大人了。”
路千棠愣了一下,接过来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殿下?”
萧轻霂微微侧头,低声说:“给你一个、给我找麻烦的机会。”
路千棠看了看手心的扳指,又看看他,半晌才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笑:“殿下还记着呢。”
萧轻霂轻咳了几声,说:“日思夜想。”
路千棠莫名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殿下没有别的事,卑职就回去了。”
他正要走,卿知哎呀了一声,拦了他的路:“厨房还给殿下煎着药呢,路大人,这是熬好的药汤,用纱布浸透再给殿下敷在眼睛上,凉了就再重新敷,要换三次哦,麻烦大人了。”
路千棠还没反应过来,卿知已经把门都带上了。
萧轻霂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看不见,似乎让他平日里尖锐的刺化成了柔软的光,让人看着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