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赶紧地翻了起身,匆匆和他拱手行礼,踉踉跄跄地滚了出去。
程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说:“运气好?希望你的运气一直都这么好。”
路千棠这边被不明不白地指摘了一番,带着一肚子憋闷气又折回头拿了伤药,嘱咐秦欢翎给那个小兵送去,自己急匆匆地翻墙进了瑾王府。
他摸进瑾王殿下的卧房时早就过了子时,在外头瞧他屋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还亮着,就想着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在房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把地上的零落的绿叶踩了又踩,不知道还要不要进去。
路千棠忙着低头蹂躏那几片落叶,突然叫人抓着胳膊往后一拽,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路千棠抓了一下他的衣服,有些迟钝地说:“我把你吵醒了吗?”
瑾王殿下捏了他的脸颊,说:“这不是在等你么,你在门口晃什么?非要我出来请你你才肯进来吗?”
路千棠神色恹恹,说:“我以为殿下睡下了,怕吵了你睡觉。”
萧轻霂拉着他进屋,说:“你的殿下在等人赴约,哪有先睡的道理。”
路千棠笑:“有点事耽误了,殿下不要怪我就好。”
萧轻霂嗯了一声,说:“不点灯了,过来给你四殿下暖床。”
路千棠疲惫得很,脱了衣裳就躺在了他身侧,倚着他阖上了眼。
萧轻霂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受气了?”
路千棠抬头看他:“你知道了?”
萧轻霂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眼下不能帮你出气,我心里也憋屈。”
路千棠笑出了声:“殿下倒是比我还要先憋屈——也没事,早就习惯了,就是手底下有些受不了激的,让人操心。”
萧轻霂揉了揉他的头发:“睡觉,明天有东西给你,给你去去晦气。”
路千棠抬起头看他,说:“好巧,我也有东西给殿下——殿下要给我什么?”
萧轻霂的笑意短暂地凝滞了,又说:“你最好不要学我。”
路千棠纳闷道:“我都不知道殿下要给我什么,怎么学?”
萧轻霂笑笑:“给小孩的东西,明天你就知道了。”
路千棠俯身过去亲了亲他,说:“我从京西营的牢房里出来没多久,殿下就叫我来暖床——我身上有没有难闻的味道?”
萧轻霂凑在他耳边说:“四殿下不嫌弃你,我的棠棠一直都好闻得很。”
路千棠夸张地打了个寒噤,故作嫌弃的语气里藏着笑:“殿下哄人的话真烂俗。”
萧轻霂啧他:“就是不能跟你好好说话,总爱蹬鼻子上脸。”
路千棠抓住了他的手,笑了笑偎着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