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铭拿出一张帖子来:“祈福节就要到了,皇甫家送了请帖,邀请谢姑娘参加。”
她听得一愣:“祈福节都是达官贵人才能参加,我去做什么?”
“那一天皇甫家的神女会为离国进行祈福仪式,也会推测国运,估计是听说了谢姑娘,想要一较高低。”
谢池春摇头:“我只能看见一点片段,可不会测吉凶,怕是没什么赢面,就不能找借口推掉?”
邵逸铭笑道:“推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姑娘这次不应,下次依旧是一样的鸿门宴。”
推掉一次容易,推掉两次三次就难,而且谢池春不可能永远拒绝的,迟早要对上皇甫家的人。
谢池春叹气:“我跟他们无亲无故的,皇甫家盯着我做什么?”
“必然是因为你在父皇面前大显神威,威胁到皇甫家的地位,他们想要试探一下深浅,看看谢姑娘对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威胁。”
皇甫家百年来地位稳固,从来就没出现别的什么人来争抢先知的位置。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自称先知,似乎还有些能耐,皇甫家如何能不防备?
邵逸铭跟谢池春解释,也是安抚:“神女只能模糊说出一点事来,没有谢姑娘说得具体。不管姑娘看见什么,感觉有用的就说出来,不必太详细,也能含糊一些。”
谢池春轻轻点头,心里还是忐忑:“到时候殿下会跟我一起去,对吗?”
有他在,自己才能安心。
“这是自然,我不会让人欺负谢姑娘的。”邵逸铭笑着保证,又让绣娘做了好几身衣裳,挑了一件绣有暗纹的靛青料子,在月光下暗纹的纹路会若隐若现,端的是神秘又好看。
谢池春穿在身上,邵逸铭看过后满意地颔首:“就这一件,配上暗色的眼帘。”
因为她出外都带着眼帘,绣娘们索性一口气做了十几个不同颜色的,都是镂空的料子,影影绰绰看不见谢池春的双眼,她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谢池春摸着眼帘问道:“殿下是不是发现我的眼睛跟别人不太一样,才会让绣娘做这么多的眼帘戴上?”
邵逸铭也没隐瞒:“确实,姑娘自己可能也发现了,在看别人的一瞬间眼底会有蓝光。若是不知情的人或许会吓一跳,我的生母却也有一点胡人的血脉,所以在激动的时候眼底会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被叫是异族。”
非我族类,总是叫人忌惮,他并不想谢池春经历这些,还不如一开始就隐藏起来。
谢池春点头:“我也是被逆风提醒,偶然才知道的,所以用东西遮住眼睛,顺道也能遮住半张脸,房间昏暗,叫人看不清,出去后就算在路上遇到我,也不能立刻认出来。”
她没说的是哪里需要逆风提醒,小时候偶然被邻里看见当作妖怪,邻里的孩子都用石头打自己,最后通通被逆风打了回去。
从此之后,谢池春就不爱出门了,尤其不喜欢经过邻居的院门,免得被看见后露出嫌弃和厌恶的神色,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邵逸铭看见她眼底的复杂,就明白这件事对谢池春来说不是什么愿意提起的过往,便另外起了话头:“原本想叫我的奶嬷嬷过来指点一二,叫姑娘举手投足更从容一些。可惜奶嬷嬷病了,我就没让她特地过来,免得一路颠簸。”
生母去世后,奶嬷嬷照顾他几年,等六岁能上皇学后,她就出宫,然后回乡嫁人了。
平日跟邵逸铭依旧有信笺来往,每年会送一些土仪过来,感情深厚,联系却不算频密,像是普通熟人那样泛泛之交。
谢池春惊讶:“那怎么办?”
“不好叫外人,只好我亲自教导了。”
邵逸铭的话叫她大吃一惊,他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午饭后就开始指点:“谢姑娘慢慢走过来,腰板挺直,不要低头,下巴也不要抬得太高,走路不要太快。”
他让谢池春走了一圈,然后站在原地,用折扇点了点她的腰间。
她怕痒,身体瑟缩了一下,好不容易忍住笑。
邵逸铭无奈,只能动作更轻一点:“腰板还不够直,迈的步子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别跟急行军一样走得跟风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