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臣摸着胡子十分欣慰于大皇子的孝顺,私下小朝会的时候还在皇帝面前称赞他。
皇帝乐呵呵收下称赞,回头去皇贵妃寝殿的次数却明显比以前少了,反倒宠爱起刚进宫的才人。
最巧妙的是,这个才人的容貌跟皇贵妃有三分相似,却比皇贵妃要年轻得多,差点把皇贵妃给气死了。
一个比自己年轻之外一无是处的赝品却得了皇帝的宠爱,这跟直接打她的脸面有什么不一样?
满后宫的嫔妃私底下估计都在嘲笑皇贵妃,偏偏她还不能跟一个地位低微的小才人计较。
真计较的话就是皇贵妃没容人之量还掉身价了,她在皇帝面前一派温柔贤惠的样子,怎么都不能把这些年小心翼翼养着的面目给撕下。
私底下皇贵妃忍不住跟大皇子抱怨:“皇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久不过来了。以前就算宠爱年轻的嫔妃,最多夜里召,白天还是过来让我陪候。”
如今不但白天夜里都跟才人在一起,还恩赐她到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偏院去住下,这宠爱简直史无前例。
尤其那张跟她相似的脸,皇贵妃每回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偏偏皇帝对自己仿佛冷淡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被年轻的才人勾走了心。
在宫里失去皇帝的宠爱,等于是失去了手里的权力。
宫人都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皇贵妃这边失宠,以前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立刻第一时间送过来。
如今却支支吾吾的,先让皇上过目,挑一两件给才人后才会送到皇贵妃眼前,险些把她气炸。
自从皇贵妃独宠后宫之后,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大皇子有些不耐烦道:“一个身份低微的才人罢了,父皇一时贪新鲜,怎么都不可能越过母妃。”
如今宋茹的事简直是烂摊子,叫他头疼得很,自然看不上皇贵妃这点小事。
皇贵妃知道大皇子在苦恼什么,盯着自己漂亮的指甲道:“既然她连推算都做不好,还在皇上面前丢了脸,就很不必留下了。就是皇甫家那个神女不也算错了,显然皇甫家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她之前是听着皇甫家的事长大的,家中长辈常说不好得罪皇甫家,毕竟缥缈之事实在抓不住,谁知道私底下会被皇甫家如何报复?
于是这些年皇贵妃对皇甫家很是客客气气的,就是皇甫家送人来,送了这么一个不入流又五服之外的宋茹,她心里不痛快也没拦着。
如今既然皇甫家在皇帝面前丢了脸,能耐又不如说得那么厉害,宋茹在府里一病不起然后死了不算什么稀奇事。
大皇子皱眉:“她还有用处,而且如今不是跟皇甫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以后指不定能用得着。”
皇贵妃轻轻摇头:“如今皇上未必再十足十相信皇甫家了,我儿可不能优柔寡断。”
被皇帝知道大皇子的后院有一个皇甫家的人,恐怕就一发很难收拾了。
“而且这姓宋的丫头跟皇甫家来往不多,跟老二家的却私下联络,简直反了天了。”
在大皇子看来,此事也是他容不下宋茹的缘故,要不是忌讳着皇甫家,自己早就动手的。
与其被二皇子反过来咬一口,还不如他先把证据都毁掉了。
大皇子府的一个小妾病重的事不是多稀罕,不知情的只说宋茹福薄,好不容易能到大皇子身边伺候,这才没多久就病了,还得远远挪开,免得传了病气给枕边人。
这一挪去了京郊的别院,吃喝用度不如在皇子府,底下人也得怠慢一些,没多久宋茹便病死了。
谢池春知道的时候不免一怔,叹道:“大殿下未免太心狠了一些,就连枕边人都能下得了手。”
邵逸铭安慰她道:“放心,宋姑娘没死。”
这话叫她一惊:“不是说大皇子府都挂上白布,还跟宫里报了白事,怎的人还没死去哪里了?”
“大皇子府的下人以为宋姑娘断气了,便用草席一裹,用一口薄棺随意埋在京郊。我的人就在附近盯着,等大皇子府的人一走便听见棺木里有细碎的声音,挖出来发现宋姑娘还有一口气,便送去隐秘的地方让大夫诊治,好歹是缓过气来了。”
谢池春松口气:“没死就好,只是殿下得小心些,可不能让大皇子的人知道了。”
邵逸铭一笑:“放心,那处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