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黑着脸,挥手让人把柳太监送去慎刑司,户部尚书已经腿软了跪下:“皇上英明,微臣的确不知道柳伴伴竟如此大胆。毕竟粮库除了柳伴伴只有箫声带着侍卫进来,微臣根本不知情。”
这是要把箫声等侍卫也拖下水来了?
谢池春感觉箫声不善言辞,这会儿也没立刻开口辩解,估计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没防着柳太监居然暗地里藏着这么一手。
“皇上,萧侍卫只守在外头,打理粮库的都是柳伴伴带着太监做的。想必柳伴伴为了隐藏秘密,太监们兴许知情,萧侍卫是绝不可能知道,不然依照他心里藏不住事,嘴里藏不住话的性子,早就禀明皇上了。”
皇帝想想也是,箫声这嘴巴,只要知道的就绝不会藏着,正因为如此,凌九才不得已把人调来守粮库。
只要粮库有什么风吹草动,箫声绝不会隐瞒,倒是适合他的地方。
“侍卫们依旧失职了,罚半年俸禄,库房的太监们一并都送去慎刑司,无论如何都要问出来。”
太监被拖走,皇帝暂时不想让人接管,免得又是一个柳太监。索性让箫声带着侍卫暂时管着,再把粮库彻底清点一遍。
这一清点别说皇帝,箫声都吓一跳。
他特地把侍卫按照三人一组查看,一个托着粮袋免得谷米都撒了,一个打开封口再敞开查看,一个专门做记录。
每个架子都至少有两组侍卫查一遍,再把账目分别呈上,这是担心有人没查明白了。
这举措叫皇帝满意,只是看了账目他就气得砸了手里的茶杯。
粮库里居然有两成的霉米,还有点陈米。
每年上贡的粮食居然只少不多,这怎么可能?
宫里耗费的粮食是有数的,人就那么多,又没谁是大肚人,吃得特别多的,那些粮食都去哪里了?
大太监亲自去查了,才发现柳太监居然胆大包天收下贿银,把粮食置换了。
好米一部分被送出去转卖给粮商,一部分留下吃用,缺的就用外面买的陈米换掉。
谁知道置换的太监也是心黑的,霉米比陈米更便宜,反正粮库也没人来查,便贪小便宜这么换了。
柳太监知道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撕了,心惊胆战一阵子发现确实没人来查,恰逢遇上邵逸铭要去赈灾需要运粮,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粮库的太监,宫外的粮商,还有运粮的侍卫,大太监一抓就一大串,皇帝气得不行,全送去慎刑司。
二太监搓着手,第一次发现慎刑司居然塞得快没地儿站了,对着柳太监嘿嘿一笑:“以前不少人羡慕你守粮库,不必每天面对主子,不用心惊胆战,不知道多舒服,谁知道还心大了。”
有些人赶着去死,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不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柳太监浑身就没一块好肉,明白他进慎刑司就没可能踏出去一步,索性什么都说了。
二太监把证词呈上,大太监垂下眼没多看一下,直接递上。
皇帝扫了一眼皱眉:“怎么跟老大的幕僚有关系了?”
那粮商是依附大皇子府的,不过大皇子肯定不会管这种小事,之前后院没女主人,都是府里的幕僚管着,收了几个商人,然后他们每年给供奉。
这算是私底下的秘密了,毕竟皇子不能出外经商,手头花用除了宫里给的就只有宫妃填补一点,皇帝的赏赐等等。
以前皇贵妃受宠,大皇子手头就没缺过,多的是人捧到他跟前让自己挑选。
如今皇贵妃不再受宠,有些人就转向丽妃,或是几个新宠去了。
大皇子习惯大手大脚,一时花用就开始不够了,加上要迎娶皇妃,大肆置办,幕僚只好私下又多收了几个商人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