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的身上一抖,显然她没有想到单阎思索了良久,脱口而出的是这样的话。他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他…他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是谁吗?
当真是没羞没臊。
可单阎却不这样认为。他看她仍然不为所动,还以为她对自己不满,才不愿意接着搂他脖子吻他,不愿意用她纤细的指在他身上肆意地画。
又或许是不好意思呢?到底是姑娘家,他觉着应该给付媛个台阶下。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方法最能让好强的她听他的话。
“我输了,求你了。”
我输了?求你了?
付媛的心里一阵说不清的苦楚,她跟他争斗了这么多年,为了争那点可怜的自尊,她吃了太多不该吃的苦。谁知在单阎口中,输赢竟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事儿。
于是也嘟囔着嘴说:“输什么了,我可不认你这样的投降。”她只觉着他在羞辱她。
单阎的头本就因为烈酒疼得厉害,如今不过是为了吻他心上人,才勉强站住了脚。他想要她心服口服地嫁给他,为他献吻,便向她低头。
没曾想她居然还想要得寸进尺,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可他没有力气跟她争了,只醉醺醺地倒在她怀里,没再说话。任由她怎么说,他也没再搭理她。付媛心里知道他是醉了,嘴上却还是止不住地一直骂他,用手握紧了拳打他。
可能是被打得有些疼了,单阎耸了耸肩,转动着胳膊,叹了口气便昏睡在榻上,就连被子也不晓得去掖。
看着身旁红着脸睡去的单阎,付媛自是更加窝火。
他这是干什么?他想娶她就娶了,他想吻她就吻了,如今困倦了便把她晾在一边了?
付媛有些气不过,鼓着腮帮子坐在床边,看着睡得死沉的单阎气不打一处来。哪有新婚夜自己喝个烂醉睡倒在一边的道理。
可她想到这,又愣怔住了。她本就不想与他成亲,更遑论交合,如今他不碰她,不也如了她的愿。她又在失落什么呢?
生气归生气,她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用强的吧。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再想那些床笫之欢,明明她对这些事没有任何兴趣,可是,可是…
她几乎要怀疑起屋内点的熏香了,她端详那熏香,又不敢贴的太近,生怕那当真是什么禁药。
她怀疑熏香,怀疑茶水,甚至还怀疑起了单阎给她下蛊,唯独没怀疑过自己对单阎的感情。
她是讨厌他的。
至少她现在是这样在心里念着。
付媛愣怔地坐在桌前,一壶满当当的茶水竟被她喝个精光,可她心底的闷热才刚刚消减半分,这如何是好?
她卸了面帘与发髻在屋里转悠,一晃眼,瞥见了窗台前熟悉的物件。
她急冲冲地提着裙上前探看,随即又喜滋滋地偷笑。
那在窗台上的,是一本话本。那话本的笔者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只是向来女扮男装示众,又从未透露过自个儿的身份,这才连单阎也未发觉,这话本的笔者竟是付媛一个女儿家。
付媛将那话本小心翼翼地掀开,却发觉单阎竟用笔墨在上头批注,每一字句都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
其中最惹眼的,便是单阎那句:
“此女生得娇俏,却肆意乖张,像极了吾心爱的女子。”
付媛看着这字句,竟不自觉地红了脸。她抱着话本走到单阎的身旁,侧坐于榻上。
看着单阎簌簌睫毛垂于眼眶,半点未见人前的那般严肃。
他生得俊朗,打小便是如此,只是从前顾着拌嘴,竟未察觉半分。
付媛忽而惊觉那人呓语,她凑到单阎嘴边,他话里黏糊,始终未能辩清个所以然来。
突然,门外传来“吱呀”声,付媛吓得一时没了闲情逸致。她原想询问外面究竟是何人,却又怕吵醒了睡熟的单阎,只好作罢。
兴致方才消散,一阵温热竟又攀上她的耳垂。
单阎一睁眼,便见着心上人的侧颜,自是情难自控,轻轻搂过她腰便用唇贴上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