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赫图县点了烽火台!”
承伯侯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敌军入侵?”
赫图县离父亲的军营不过百里,快马加鞭,一日便能赶到。
谢余年见父亲抓起了挂在帐中的盔甲,连忙起身握住腰间的长剑,“父亲,我跟你一起去!”
“将军不可!”
李副将一步跨上前,拦在承伯侯的面前,脸色凝重,“无军令,不得离开驻地!再。。。。。。再等等吧。”
“齐将军在赫图,定不会叫敌军得逞。”
承伯侯眉头紧皱,“齐展人手不多,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齐展,是驻在赫图县的守备。
见承伯侯继续往前走,李副将直接挡在了承伯侯面前,“将军!军令如山!”
如今无论是摄政王还是陛下,都盼着将军出些差错,好早些收回兵权。
或许那时。。。。。。就不只是收回兵权了。
“我去!”
十五岁的谢余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忍得了这种憋屈。
敌军都到城门口了,还要在此干等军令?
等消息传到京城,再等朝廷派兵过来,最少也要十日光景。
只是他也明白,父亲位高权重,受人忌惮,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谢余年沉思片刻,道:“父亲,我身无军职,带着一队人马先过去帮严叔守着,等父亲收到京城的消息,再过来支援我们。”
闻言,承伯侯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那一眼,谢余年直到后来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漆黑的夜里,书房中连一盏灯都没点。
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零星的光洒进来。
谢余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串菩提子。
他的眉梢带着些许疲惫。
当时他快马加鞭,带着人一路疾驰到了赫图县,可情况远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城墙多处倒塌,烽火台上浓烟滚滚,鲜血已经染红了城门前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齐叔同他说,赫图的防备图丢了。
谢余年顿时心中一沉。
防备图丢失,整个赫图县的布防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坚守了五日。
他带着三百轻骑,硬是在雪夜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直至第六日,承伯侯才带着援军赶了过来。
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城内的百姓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