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父兄来说是家族兴旺的工具,而对皇家来说,她只是一颗棋子。
姜窈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有些枷锁,生来便已铸就,挣脱不得。
厅内丝竹声渐起,贵女们笑语盈盈,她却觉得那些声音遥远得像是隔了一层纱。
“窈妹妹,怎么独自在这坐着?”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姜窈抬头看去,是阿姐在闺中的好友,李宁婉。
“宁婉姐姐。”她弯了弯唇角,声音温软。
李宁婉笑着扶住她的手,嗔道,“几日不见,窈妹妹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姜窈扬起一抹浅笑,“宁婉姐姐次次见我都要夸一番。”
李宁婉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扫过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方才我见你与薛郡主说话,可是有什么趣事?”
姜窈指尖微微蜷缩,“不过是些闲话罢了。”
李宁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劝道,“薛家如今处境微妙,你与她交好,自己也要多留个心眼。”
姜窈知她是好意,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会蒋家夫人满面喜气地抱着刚满三日的婴孩出来,众人纷纷上前道贺。
丫鬟们端着金盆银盏穿梭其间,宾客们笑语盈盈,说着吉祥话,往盆中投下金银锞子,寓意孩子富贵安康。
姜窈随着众人一道贺喜,她今日的贺礼是沈氏准备的,叫春兰递了过去。
等宴席渐尽,丝竹声渐歇,宾客们三三两两告辞。
姜窈与李宁婉一同往外走,路过前院,就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呵斥。
“我这身云锦值多少银子你知道吗?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这就是你们荣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抬眼望去,只见王名扬正横眉怒目地站在廊下,身后跟着几个趾高气扬的随从。
一个年轻小厮正跪在他面前不住磕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王大人恕罪,小的当真不是故意的。。。。。。”
那小厮原是蹲在廊角照料花草,方才王名扬一行人横冲直撞地拐过来时,他躲避不及,水花不小心就溅到了对方的衣摆上。
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水渍,在深色锦缎上几乎看不真切。
“不是故意的?”王名扬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抬脚就踹了过去,“本官这身行头是太后娘娘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就想了事?”
这一脚正中小厮肩膀,将人踢得向后滚了半圈。
那小厮疼得脸色煞白,却不敢有半分迟疑,立刻又爬回来跪好,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指挥佥事
周围路过的宾客都低着头快步走开,无人敢去招惹他。
李宁婉不忍再看,下意识拉住姜窈的衣袖,低声道,“我们绕道走。”
姜窈没动,“宁婉姐姐,等一下。”
李宁婉以为她是想看热闹,凑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荣贵妃尚在禁足,王名扬今日分明是故意来寻衅的,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