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年执书的手微微一顿,手里握着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书。
书页边缘被他无意识捏出一道褶皱。
“嗯?”他头也不抬,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只是半晌不曾翻过一页。
姜窈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禅房里的炭盆烧得正旺,斗篷上沾着的雪粒在炭火旁渐渐融化。
孤男寡女,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书?”姜窈走过来。
谢余年将书合上,垂眸看了一眼封皮。
《清静经》三个字映入眼帘。
“咳,”他嗓音微哑,“佛经吧。”
“佛经啊?”
见他合上书,姜窈以为他不看了,便伸手去拿。
指尖却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谢余年呼吸一滞,倏地收手。
那本《清静经》掉在了案几上。
窗外雪落无声,炭盆里爆出一个火星。
两人都没去捡书。
姜窈莫名地看了谢余年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她倾身靠近时,谢余年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却抵上了身后的檀木案几。
“谢太尉怎么读佛经还把脸读红了?”姜窈尾音微微上扬,杏眸里漾着狡黠的光。
谢余年喉结滚动,掌心抵在案沿,指节微微泛白。
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能闻到她唇间清甜的茶香。
姜窈觉得有些新奇。
她能感受到,谢余年在克制自己。
姜窈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抬起手指,抵上了谢余年的肩膀,“你怎么不回我?”
“谢郎?”
她不叫谢太尉了,而是改叫了一声谢郎。
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带着蜜糖般的黏稠。
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谢余年蓦地扣住她的手腕,那双常年执笔握剑的手此刻青筋微凸,却只敢虚虚扣着她的手腕。
他眸色沉沉,嗓音低得几乎融进雪声,“阿窈。”
谢余年忽然闭了闭眼。
似是在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