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沈氏脚边,“姨母要怪就怪我,千万别迁怒母亲!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引得路过的下人们纷纷侧目。
沈氏今日也累了一天,不愿与两人多说,抬脚就要绕开。
卫氏突然尖声叫道,“你今日若敢走,明日我就让全京城都知道,姜家是如何苛待我们母女的!”
沈氏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月光下,她的面容冷得像尊玉雕,“你尽管去说。”
她一字一顿道,“正好让大家都评评理,是谁家的女儿在自个表妹的喜宴上,往别家男人怀里扑。”
“沈兰心!”卫氏终于绷不住了,直呼沈氏闺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沈氏冷冷打断,“有些事,说破了对你没好处。”
姜窈这边先行上了马车,刚坐定,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还未反应过来,车帘便被人一把掀开,露出了谢余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谢大人?”姜窈一愣,“怎么了?”
谢余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月光在他眉骨处投下一片阴影。
“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姜窈话音未落,谢余年已经单手撑着车辕跃了上来。
他在姜窈对面坐下,狭小的车厢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姜窈注意到,他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
宾客走的比主家早,谢余年这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姜窈将手中的暖炉递过去,“什么事这么着急?”
谢余年并未接暖炉,只是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她轻轻晃动的睫毛,“你怎知薛灵芩要替公主和亲?”
他自认并未在姜窈面前明确提过这件事。
她敏锐的,似乎有些不正常。
姜窈指尖一颤,暖炉差点脱手。
她强自镇定地抬眸,轻抿唇角,“你上次同蒋表哥说,年底要有北境使团抵京,我猜到的。”
夜风卷着车帘微微晃动,月光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一半暗,一半明。
“是吗?”谢余年垂眸,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他心中的怀疑太多。
姜窈自小养在深闺之中,为何会对朝堂之事如此敏锐。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四目对视,谢余年率先败下阵来,“你先说。”
“我从前做过几个梦。。。。。。梦里的几件事,后来都一一应验了。”姜窈垂下眼帘,声音很轻,“不过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