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不疾不徐,“母亲此言差矣,我身为侯府的少夫人,总要有个打点下人的时候,总不好动用您带去的嫁妆……”
“你!”宋家主母被气的五官都扭曲了,但瞥见对面正在看向这边的慕逸,赶紧将火气压制了下去,转而瞟向她肚子,“你这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母亲急什么,钱财到位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她食言在先,宋乔也不想伪装了。
宋家主母眯眸,“你这是想要挟我?”
“要挟算不上,不过怀孕生子是大事,我向您讨点奖赏,应该不过分吧?”
宋家主母受不了她这副贪财的嘴脸,浑身上下摸索一圈,除了让丫鬟拿出身上的钱袋,额外把手上的镯子和两支发钗都摘下来给了她。
宋乔对着烛光看了一眼,成色还不错,又一派无辜的转过头看向宋鸢嫂嫂,她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甜,“嫂嫂这对耳环不错。”
婆母都摘了,她再不情愿,也拒绝不了,骂了声‘贱婢’,没好气的将耳环丢进了宋乔手中。
宋乔照单全收,将得到的东西大大方方塞进了自己的衣袖,却没有马上离开。
“母亲,我父亲如何了?这段时间我闲来无事,做了几件衣裳,您不让我见他,替我捎几件衣服过去,总可以吧?”
宋家主母显然还不知道宋父被截走的事,她毫不犹豫拒绝,“他不缺衣裳穿,你安分守己便是。”
宋乔一眨不眨盯着她,“昨晚我做梦,梦见父亲病重,起不来床,身边却连照拂之人都没有,可怜极了,让他写封信给我报个平安吧。”
宋家主母脸色一僵,怒视她,“你别得寸进尺。”
“写封信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母亲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宋乔想到父亲的惨状,心都跟着抽痛,“母亲还不会有什么事隐瞒我吧?”
越问下去宋家主母的神情越不自然,“我说过,只要等到时机合适,我自会安排你们父女见面,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再说下去保不齐就要露馅了,虽然是迟早的事,但宋乔还是选择了适可而止。
毕竟她和宋父离开上京的路费还要从她们身上出。
“多谢母亲和嫂嫂赏赐,等侯爷有空了,我再同他一起回府探望。”
宋乔装模作样的颔了颔首,起身就离开了。
当晚慕逸被沈若汐请走,转天是围猎的第二天,圣上兴致大发,亲自上阵。
慕逸和几个皇子随行保护,宋乔趁着无人注意,偷偷跑去了看宋父。
他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即便喝了太医的药,仍旧处在昏迷的迹象中。
宋乔支走了侍卫,在屋里忍不住放声大哭一场。
长这么大,扪心自问她和父亲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当初为了几两银子抓药,才铤而走险和宋家做了这笔交易,不想结果竟然是害人害己。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只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才得以解了心头之气。
宋乔不敢逗留太长时间,陪了宋父一会儿,就依依不舍的走了。
可行至一半,马车却忽然被拦住了去路。
宋乔还没等看清外面的情景,就听见车夫慌里慌张在帘子外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交出车里的人,我饶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