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江茶还没完全长大,可江照炎都已经出狱了。
屋顶的风很大,大的能将江茶从高空吹落。
周安晶死死搂着江茶的腰,法援郭律师攥紧了她的手腕,生怕一个不留意江茶就被风吹走了。
郭律师:“我们在找证据,江开心,我已经找了七年,我还会继续找,十年,十七年,只要你活着,总会有一天真相大白!”
“开心,你冷静,吃药了吗,我带了药,你把药吃了我们去下面聊。”
十八岁的江开心冷漠的看着他们,轻声说:“江照炎出狱了。”
“我会向法院申请,限制他接近你,不要害怕,江开心,我和周老师都会陪着你。”
“大学录取通知书我帮你收到了,学费全免,到别的城市去,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江照炎找不到你的。”
她形销骨立,营养不良,脸色惨白,喃喃的重复,“江照炎出狱了。”
“江照炎出狱了,可你还要活啊,你害怕他了?七年前你都不怕,现在也不要害怕。”
【心心,别害怕,妈妈带你走,勇敢一点,别害怕,等着妈妈去找你。】
2011年,浑身伤痕的小孩踏进平安街31号警察厅,用平静沙哑的稚嫩嗓音说,你好叔叔,我要报案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风的噪音,江开心一跃而下,彩虹般鲜艳的伞包骤然绽放,犹如新生般被风托起。
你要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
胡卓在教练的陪同下跳伞,接着是温秋、袁逸、夏江南。
机舱内,外国跳伞教练给江茶一个LUCK的手势,江茶笑了笑,回了个OK。
江照炎出狱那一年,她无数次想从屋顶一跃而下,郭律师顶着周安晶的不认可,带江开心到海南跳伞。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对江开心说,“你跳下去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还想不想活,绳结在你的手里,这一次你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江开心跳满25次,通过了USPA的跳伞测试,得到了可以独立跳伞的A证,每一次降落伞在天空成功绽放时都像是在庆贺一个名字叫江茶的人重生。
江茶坐在机舱边缘,俯瞰清澈的世界,可是十二年了,她还没等到妈妈,太累了,她还要等多久才够,要是选择放手的话
江茶闭上眼,一跃而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当江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被突然出手的袁庭业抓进了怀里,沉沉的装备撞在一起,两个人同时滚向机舱的最里侧。
外国教练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茶心跳如鼓,听到袁庭业粗重的呼吸声,她微微睁大眼,不解,“袁总?”
袁庭业眼底发红,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将江茶死死抵在机舱内壁上,难以说清刚刚看到江茶跳下时疯狂涌出的惊恐来自何处。
他的手臂抓的江茶肩膀很疼,哑声说:“江茶,不跳了好不好?”
江茶怔了怔,静静的说好。
袁庭业厉声让直升机掉头,驾驶员和跳伞教练不敢反驳,照做了。
直升机平稳落地,袁庭业解开身上的装备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茶注视着他的背影,神情渐渐变冷。
蔚蓝的天边飘着几朵彩色降落伞,手机振动,江茶低头看。
郭律师发来了微信消息:“开心,新年快乐。”
他一年一次的问候如约而至。
江茶拿起手机,拍下风中的降落伞发给他。
郭律师回复消息:“新年快乐,江茶。”
第049章我忍你很久了
回居住的海岛时,袁庭业全程没再和江茶说话。
他们在内陆飞机上看了南太平洋的日落和晚霞。
酒店从泄湖水屋换成了沙地的联排别墅,度假别墅很大,房间众多,酒店侍者为他们搬运、整理行李。
江茶从自己居住的卧室的落地窗外看去,能看到半边山半边海,山和海之间浪花翻涌着纯白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