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今晚还能睡吗?
显然,有他在旁边躺着,常以念无法像平时一样正常入睡,她翻身,面对着他:“我睡不着,我们聊天吧。”
“乐意奉陪。”
“你辞职之后打算做什么?”
他思考了几秒:“回江氏集团,学习接手公司,然后大干一场,赚钱养念念。”
从他出生开始,继承家族企业本就是他的人生预设好的剧本。
哪怕途中,他偏离了轨道,也只是暂时的。
常以念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后,心中动容,低喃了声:“我很好养,不需要很多钱,而且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黑暗中,男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们念念得富养。”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埋藏在心灵深处的一个记忆被唤醒。
她犹记得,自己过八岁生日时,父亲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她心念已久的钢琴,许韵因此大动肝火,骂他奢侈乱花钱,父亲笑笑着摸了摸常以念的头说:“我们念念得富养。”
父亲赚得不多,可是只要她想要的,她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她。
许韵一顿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奴,对女儿比对老婆好,而常以念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在降低她的生活质量的基础上,常常对此感到不满。
可她却看不见,其实父亲也为她做了很多,不舍得让她下厨,承包了家里的一切家务,也会攒钱买她喜欢的化妆品,只是许韵看不上这些,她野心勃勃,心思早已飞往大城市,幻想着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并为此付出了努力,也成功得到了。
而至于哪架钢琴,被许韵私自卖掉,成了她远走高飞的资本。
自从回到家以后,哪怕常以念刻意压抑着某些情绪,可到夜深人静时,那部分情绪依然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她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不由抱紧了他,寻求安慰。
房间很暗,江序礼依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序礼哥哥,你明天跟我去见我爸爸吗?”
常以念很想很想爸爸。
“好。”
快到天亮时,两人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了。
醒来时快到中午,洗漱完好,就想着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去墓地。
“要不要开车?”江序礼掏出车钥匙,在手里颠了下。
常以念讶异:“你怎么会有车?”
“和林特借了辆。”
所以,他是粤城开车过来的,那至少五个小时。
墓地有点远,开车是必要的,常以念在出发前买了些早点,两人随便应付了点,然后又买了束鲜花。
车子在墓园下方停下来,接下来要走上去。
从下车那一刻起,常以念抱着花神经不由绷紧,心情沉重。
“念念。”
常以念恍神,回头看他。
“在见你爸爸之前,有样东西给你。”
江序礼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绿宝石项链,成色不凡,应是有些年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