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这么想着,脸上心虚的表情也越来越明显。
叶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随手抄起桌上的药掸子,撸起了袖子。
“不是吧老头…”她神情惊恐,见他真的拿起了掸子,提起裙摆,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嘴硬道:
“我做什么了你就动手?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讲道理啊——”
“你要是不心虚,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叶荨抬步追了上去。
“你蛮不讲理,我当然要跑了!”
“你给我站住!你欺负我老胳膊老腿儿了追不上你了是不是?!”
“胳膊有没有劲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
“……”
两人一老一少,在房间里面追着跑,中间站着的人一头雾水。
江菱双臂环抱,怪异地看了一眼谢珩。
当事人眼中闪过一抹惑色,眸光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虞听晚已经在桌案前站定,双手端起了他刚磨的一碗噬红草的粉末,高高举过头顶,放声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一把泼了它!”
窗外阳光撒入,悉数落在她身后。浅蓝色的衣裳和手中的琉璃盏,都被照的通透净澈。
器皿里仅有不多的粉末清晰可见。
她歪了歪脑袋,看着叶荨吃瘪,唇角上扬,狡黠地笑了。
噬红草最难研磨,需要用彩棠鹿的精血辅助。一斤精血倒下去,也只能融二两噬红草。再用药杵碾磨,晒干,再加血碾磨反复几次,才能出粉状。
过程是繁琐的,更别提彩棠鹿有多么难捕。
叶荨看着她,只得把手里的掸子扔了。
“小兔崽子,把东西给我放下!”
叶荨扭头,瞪了一眼中间伫立的谢珩,“你,把面具摘了!真当我认不出你是谁啊?!”
谢珩闻言微愣,并未动手摘下面具。
毕竟他的热蔓毒还未解,他也不想这副样子示人。
虞听晚见他薄唇微抿,读懂了他的心思。她抱着药盏走过去,递给他和江菱,各一颗清毒解热丹。
谢珩吞药后把面具摘了下来,热息方才止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江菱想了想,也一同解了面具。
叶荨的余光一滞,察觉到什么后,微微偏眸与江菱对上了视线,刚还愠怒的眉眼顿时瞪大了。
他在千门大比场上,见识过江菱的厉害,再加上近来腥风血雨的刺杀名单,直觉她不是善茬。
此刻撑着桌案的手一滑,也顾不上什么噬红粉了,连忙上前,把小兔崽子拽了回来,拉着她向后退。
他惊恐地看着江菱,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是来…行刺的?”
叶荨胳膊一揽,将虞听晚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捏紧了腰间骨哨,额上汗珠密布,警惕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
虞听晚连忙拦下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