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枝双手捧着这节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而制的义肢,抬了头。半米不到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再次交叠。
这女人的眼睛很漂亮,像是这冬天里不可多得的一抹暖意。
“谢谢…”,女人道谢的声音打断有些微怔的秦远枝。
秦远枝看着戴着义肢往车门走去的背影,微微叹息。她想,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这么温柔明事理的人会落得个残疾。
也正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人在雪地里跛脚行走,留下一深一浅的步印。若不是仔细观察的话,还真不会有人将如此漂亮的女人与残疾联系在一起。
外面呼呼刮着冷风,乘客都只愿意进车内等。虽是不悦,但都想着司机能不能把抛锚这个问题早点解决了,也好过大冬天的在这里挨冻。
秦远枝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修车员赶来这里,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左右,车里的人等不了。从始发点云水镇到终点襄丰县客运站,这一路要上下不少的乘客。
一般都是着急办事情的才会选择上省城。
对于乘客来说,等待是行不通的。
此时此刻,车外就剩秦远枝和王国庆。
客车盖被铁架顶起来,王国庆努力伸着个脑袋查看到底哪儿出毛病了。
秦远枝站在旁边,还是问了一嘴:“庆叔,有苗头吗?”
王国庆摇摇头,“这车破成这个狗屁样儿,估计玄嘞…”
“能让我试试吗?”秦远枝认真的看着面前人,带着笑意。
旁侧的王国庆以为她是开玩笑,到是用着鄙夷的眼光快速的瞄了她一眼:“你咋试?”
“你个青屁股丫头晓得啥嘞?”虽说嘴上是这么说,但王国庆还是让到了一旁。年轻人脑子转得快,万一就能瞎猫遇见死耗子呢。
秦远枝把车上提下来的工具箱打开,她翻找了几个需要用得到的器具。修车过程顺畅,让旁边围观的王国庆有些不太信,就这么两下能修好了?
“试试,庆叔。”秦远枝边说边收拾手里的工具。
王国庆上了车,坐回驾驶位,钥匙插进锁孔,尝试着打火。车子由开始的微微颤抖,到能够听出动静是再次成功发动的声音。
“嘿~你这个丫头不孬!”王国庆面露喜色。
秦遠枝微微笑了一下,跟著坐了下來。
後面的車程沒再發生意外,不過全程兩小時的車程,因為客車拋錨多耽誤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即便秦遠枝他們拿出了十足的態度來解決問題,等到客車在襄豐客運站停穩當,下車的人依舊念著他們耽擱了很多的時間。
依王國慶的脾氣是絕對要跟上去理論的,人前腳下車,他後腳就激動的要攆上去跟對方爭個高低。
秦遠枝趕忙攔著他:“叔,算了算了。”
车内还剩下刚刚那个女人未下车,她走近车门说了句谢谢,很温和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听到这儿,王国庆的气到是消了一半,手抬至半空,笑罢,“这年头,真是难得遇见讲理的。”
女人冲着站在门口的秦远枝抛来一个浅笑,随即点点头,算是对她工作的一种认可。不管是不是这样,至少秦远枝现在心底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她下门口这两三块阶梯有些费劲儿,秦远枝莫名的在这人背后抬起想要扶她的手,但确又害怕这样的动作太多余,反而给对方造成刻意可怜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