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想到了朱何的下场,更是想都不想,赶紧离开了。
见她们离开,庄淮正式地向何榆行了一礼:“多谢何大人,下官庄淮。”
何榆也回了一礼:“不必言谢,我还要多谢你仗义执言。”
庄淮明显有些激动。
但今日相遇实属意料之外,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寒暄,一时竟有些沉默了。
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要上朝了。
何榆拿着自己的笏板,很有礼貌地同他告别,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独留庄淮一个人在原地懊恼。
*
何榆刚站定,身旁的同僚就低声说:“济川,你要小心,庄王昨日也递了折子。”
何榆点点头。
只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最先出列的竟是大理寺卿屈靖。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经查,何御史先前所提,几位大员默许甚至指使代州刺史将积年旧案推给庆成王之事,确有其事。”
何榆也有些吃惊。
哪怕代州长史已经对她说了很多,自始至终也没有明确表示过侍中、尚书右仆射和户部尚书三位大员确实与此时有关,即便说了代州官府在代州百姓之难中“发挥”的作用,对于幕后之人,也只敢略带一提罢了。
不知大理寺卿此言,有何证据?
尚书右仆射只好站了出来,毕竟侍中自请下狱,她已经是在场清流中官职最高之人了。
“还请屈大人为我等解惑,不知有何证据啊?”
大理寺卿面无表情,并没有理会,只是接着说道:“代州长史由何御史负责审讯,已经交代了庆成王掳掠百姓案的全部过程。臣派人快马前往代州,将代州官府内所存的相关案卷,与庆成王及其管家回忆交代的名单进行了对照,发现了有无法对应的部分。”
“证据确凿,代州刺史确实将积年旧案的死者或失踪者也推给了庆成王,属实辜负了陛下重任,当依律判决。”尚书右仆射听着听着甚至松了一口气,“我等却又失察之责,默许甚至暗中指使的罪名,又从何谈起呢?”
“那还请大人解释一下,为何代州官府的卷宗内,会有冯侍中的私印批注?”
尚书右仆射大惊,心里不断回忆当日之事是否有实证留存,但越着急,越记不清楚了。
大理寺卿看到了她额上的汗,叹了口气:“几位或许是认为代州刺史会将罪证处理干净,却不曾想,她也害怕被诸位处理灭口,因此留下了证据,以备不时之需,也算是个把柄。”
不对啊,代州刺史不是死了吗?
当日内卫冲进代州府衙门前,阻止代州别驾强行抓捕百姓,代州刺史匆匆跑出来接旨,很快就和代州别驾,以及代州官府其他涉案官员一起,被关进了府衙大牢,只等皇帝下一步命令,内卫再将其带回。
谁知,翌日,内卫士兵日常巡逻时,就发现代州刺史、代州别驾等一众代州的领导层,全都死在了牢房里。
经查验,都是被毒死的。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内卫现在还守在代州官府,就是因为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