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寂静。
何榆见状,直接出列:“依我大梁律法,各地藩王府上开销损耗,由宗正寺一并拨款。然而庄王却私下买卖军械,从账本所记钱财来看,所养私兵已不下一军之数,已有谋反之嫌!臣请彻查!”
此话一出,庄王门生卫尉丞吴云就坐不住了。
“何大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大王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为我大梁镇守东南边疆,未曾有丝毫懈怠。大王穿着布置的,都不是名贵之物,属下诸员,也从不敢贪污受贿。每逢节日,更是将封地内稀罕和特产连同近日的所思所察尽数献给陛下,如此廉洁忠诚之人,何大人仅凭一人之言就妄下定论,难道不是污蔑和僭越吗!”
何榆马上回道:“如大人所言,庄王平日并无大开销,那府上钱财流向何处?这购置军械的大笔费用不正有了说法?”
“至于大人您,您身为卫尉丞,掌的正是仪仗帷幕、军械文物啊,您在此刻如此急切地站出来反驳我,莫不是因为您正是利用了职权之便,也参与了军械走私吗?”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
按理说看到皇帝的态度并不是很乐观,就应该适可而止了,谁知何榆像没感觉到一样,竟还在继续。
“若老帐房所言非虚,且有大理寺卿大人先前查出的,代州卷宗内由冯侍中的私印,这正是说明冯侍中利用自己的权力走私军械,与庄王勾结,意图谋反!”
“且清流诸人与勋贵多有龌龊,面上竟丝毫不显,这不就是想在陛下面前隐瞒她们的勾当,从而伺机颠覆朝廷吗!”
尚书右仆射当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你身为御史,就是如此风闻行事吗?仅凭这所谓的老帐房的账本,就可以污蔑数名朝廷官员和亲王了吗?”
何榆丝毫不退:“大人若觉得自己无辜,何不效仿冯侍中自请下狱?只待在内卫大牢走一遭,孰是孰非,自当有所定论!”
“你!”尚书右仆射怒极。
老帐房看着眼前的几位大人突然吵了起来,迷茫极了,这和她想象中,自己说出真相的结果完全不同。
皇帝也头疼的很。
让何榆这么一搅合,若是真如她所言将涉案官员下狱清查,恐怕这朝也不用上了,剩不了几个人。
这权衡之术,很难把控啊。
系统也傻眼了,何榆刚才要冲出去,它拦都拦不住。
“这案子还没有查,你怎么就直接盖棺定论是谋反了?”它恨铁不成钢,“倘若她们还有后手,你怎么办?”
何榆丝毫不担心:“她们最好能自证清白把我打下狱,也不枉我费尽心思把证据串起来弹劾。”
可恶!
系统有些懊恼,又忘了宿主走遗臭万年路线了,她巴不得下狱呢!
皇帝原本打算在堂上直接将此事了结,但见此刻已经越来越乱,便吩咐道:“将这账房带入内卫大牢,严加看管,待其交代完毕,再行议事。”
内卫指挥使闻言,就要让人带走老账房。
谁知何榆又向前几步,伏身请言:“陛下,若将这唯一人证打入大牢,恐怕其会为人所害啊!”
尚书右仆射见状,马上就跳了出来:“你竟敢质疑内卫,就是在质疑陛下!陛下,如此不忠不敬之人,应当打入大牢严加惩处!”
皇帝忍无可忍:“到此为止吧。”
“乌卿,与其在这里同一小辈缠斗,不如回去好好查查自己有没有问题,免得嘴上说着自己无罪,实际上证据都要摆在你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