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是自己先误会。
误会得太深。
就连在这间房里,从桌椅到茶盏,也都是一个人的布置。
“秦霁。”陆迢语调放的轻缓,单手撑在她身侧,“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霁想也不用想,摇了头,脸歪向里侧。
陆迢捧起她的脸朝向自己,平日那双静如秋水的眸子已含着愠怒。他只好将语气放的更轻,仍是认真看着她。
“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
有些话不论开口时心有多诚,一旦出现实现不了的时刻,无论背后有什么缘故,都只会叫人觉得便宜又可笑。
陆迢厌憎这些便宜的人,也不想让自己变的便宜。
他从不轻易许诺,这是第一次。
以后?
秦霁平复呼吸,对着陆迢说出近日来的第一句话。
“那你想怎么对我?”
她推开他的手,清凌凌的眸子像是覆了霜一般。
“今日向我示好,是想要我继续装模作样,任你施为?”
“陆迢,在你眼里我是一团棉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捏变了样,好言好语揉一揉,又能变回来是不是?”
仍是往常的甜嗓,在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又尖又利,每一句,都能稳稳扎到陆迢身上。
他抿起薄唇,几日来的疲惫因着她的讽刺一扫而空。
沉默良久之后,他阒黑的丹凤眼微垂,“怎么做你才肯消气?”
“你出——”
陆迢低声打断,“除了不跟我走以外。”
可以生他的气,可以不理他,也可以和旁的男人说话,但无论如何,她最后都必须留在他身边。
不能和他分开。
这才是陆迢的真面目。
她快要被他的无耻气到头晕,正想着脱身,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秦霁,你睡了么?”
李思言站在门外。
陆迢眸色一黯,方才还是满面柔风的脸瞬时阴沉。
如此深夜,孤男寡女,还来敲门问她睡没睡?
此人果然别有居心,想来特意将秦霁的房间安置这么远,也不过是装君子,好让她放松警惕。
想到此处,他越发皱紧了眉。
秦霁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
他才想拉住秦霁,她却先一步推开他的手,对外应道:“没有。”
李思言:“今日的伤药,有一瓶好像落在这儿了,劳你出来一趟。”
晚间他那药箱里的药,用完便全放回去了,哪里能落在她这儿?
秦霁乜了眼自己被陆迢覆住的手,很快便明白他为何这样如此。
“那药应是落在药箱里。”
语声平静如常。
秦霁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不想叫他知道这会儿有个男人在自己床上。
外面的李思言一默,少顷道:“那我回去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