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没迈出步伐又被慕容拽回:“你先回来。我问你,这池鱼塘是为了他吗?”
答案显而易见,易溯却依旧将那个名字再次说出:“嗯,给林樾的。”
慕容一副了然?的表情,揉弄有些酸痛的双腿,倚靠树木道:“在废稿中我用大量的笔墨去?塑造林樾的形象,我起初并未在乎情感细节,只想将他变成极为强大的存在。穿书后,我妄图用自己书写的文字来判断这个世界,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从我们出现在这里,所有的人、物、事都已经偏离了原先轨道。”
“林樾不善言语,对待徒弟很严格,但又能在高强度练习下不让自己徒弟受伤半分。即便?我累得站都站不住,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可他软硬不吃,盯着我直到?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才行?。”
“那时我一直以为这世间无人能让林樾心软。”慕容别有深意?地望向易溯,“你就是他的特例。”
“我见过他明明还没有恢复记忆,与我一同?来探望闭关的你,依旧下意?识将珍藏的锦囊带在身边,让鸦青转交给你。我也见过有一天他从你这回去?,深夜不休息,反而捧着别在腰间的玉坠,一坐便?是一夜……”
慕容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倒豆子似的全部说出,也不管易溯有没有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想必你知?道他最擅长做鱼。之前他做鱼是为了得到?你的夸赞,后来他记忆丢失,却依旧时不时去?池塘捞鱼。”慕容说得嗓子有些干,饮下一口茶继续道,“哪天心情好了,就去?捞一条鱼。一个人坐在火边烤鱼,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尽管到?最后烤鱼好了,他依旧没有动口,只是静坐在原地望着鱼出神。许久,他将火熄灭。人离开了,而那条烤鱼依旧摆在碟中。”
“就好像在等什?么?人,却没有等到?……”
玉珠
易溯静静听着一切,慕容所说的故事他从未听林樾提起过。
自从林樾因外界因素部分记忆苏醒后,便开始对?易溯以师长相称,各种试探的话语和小动作?易溯其实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并未想?多,只觉得林樾自幼跟在他身边习法术,如今刚寻回些许记忆想?寻回曾经师徒间的依赖也比较正常。
可从慕容这听到陌生的情节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味。
他自以为的单向攻略,早已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方向。
但这些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门主——这个锦袋还要?吗?”鸦青恰时从屋内探出头,扬起手?中?物品晃了晃,正是之前装着圆珠的锦袋。
鸦青收拾房间时发现掉落在地上的锦袋,一眼便想?起这是林樾曾送来的锦囊。即便他很想?直接丢掉,但这毕竟是易溯的私人?物品,他定?然要?先去询问易溯的意见。
谁知易溯注意到鸦青手?中?物品时眼睛顿时一亮,张开手?掌便将其勾过攥在手?心,细细摩挲着系在袋口的红绸。
重新观察锦袋时,被挤压在角落的记忆一股脑涌了出来……
他记得这个锦袋是自己缝制的,特意用来装一些从外面淘到的稀奇小玩意,小到路边古怪发光的砂砾,大到价值连城的翡翠金石。
最为怪异的便是他第一次独自深入蓬山。
绛生剑屠遍山中?妖物,他踩着血水停在无人?的洞口,黑黢黢的四周唯有最深处散发着莹莹蓝光。他提剑深入未曾回头,剑风吹起额前碎发,他握住散发光芒的圆珠,漫不经心地甩落剑刃上被刺穿喉管的蝙蝠。
既然能在洞穴深处出现,那必然不是俗物。
他本?想?掏出锦袋将其塞入其中?,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索性直接攥在手?心,免得身上的脏污沾染自己辛辛苦苦缝制的锦袋。
后来他问了很多人?关于圆珠的来历,所问之人?均摇头不知,还是易溯深更半夜翻墙找陆雨青,才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缘念珠,凡是被其认为主的人?,便可在一念之间将自己毕生所学存放在里?面。”陆雨青眼皮都没抬,将圆珠丢回易溯怀中?,两?手?重新捣鼓前几日刚寻来的器械,“也可融入人?体内,自然,只能是缘念珠认定?的人?。”
易溯坐在台阶上反复打量这看似普通的珠子,半信半疑道:“真有这么玄乎啊?”
“你要?是不信,也不至于大半夜来问我。”
陆雨青说的没错,易溯只不过就是过过嘴,心里?早就信了这颗珠子的能力。他将缘念珠收回锦袋麻溜起身,跳上屋檐前还特意转头嬉皮笑脸道:“多谢陆门主指教~”
易溯清楚陆雨青脾性,压根没打算等对?方的回话,迈出脚步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