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迟爬下床,嘴上不忘了回复:“那很好啊,毕竟我也很喜欢他,他是我唯一的挚友。”
夏期:“呵。”
棠溪迟站在床前,语气听不出情绪:“他就是这样。盈洲之乱,痛楚百生他要救;昼夜同天,不愿离去家园,甘愿受难之人要救;你的追逐游戏,他灵力透支也要管。”
“那一圈圈扩散的温热焰火,点燃了沧洲所有魔雾。”
他就是这样。
他虽然从来没说过要救天下人,甚至天天不苟言笑,少言寡语。
可他就是这样。
他惯看不了苍生之苦。
……
那自己呢?棠溪迟扪心自问。
棠溪迟抹上心口,殷红的血迹快要干了。迟来的痛楚要将心脏再一次搅碎。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办法救我呢?
玉玉,醒过来告诉我吧。
他一寸寸向前移去,冰凉的灵力正在扩散,痛感蔓延至全身。
一点点,一点点,越来越疼。
房间开始变得寒凉,血痕都凝固。
夏期又回到床上,盘腿坐下,他觉得棠溪迟根本没听到他的画外音。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你不知道!”
“我知道。”
棠溪迟嗓子一腥,嘴角淌出血痕,微微一张口,便咳出了血。
“你……”夏期瞪大了双眼。
棠溪迟身上那股强大的灵力正随着他靠近即墨逾而瓦解。
这是!这是……!
夏期一歪头:“你也疯了吧……?”
“或许吧。”
他跪在即墨逾尸身一旁,握起了他的手。这惨白的手已经没了温度。
“怎么这样呢玉玉,一点体温都不留给我……”
算了吧,不留给我也可以。
夏期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了,几步上前,又止步不前。
他接下来的行为太过离经叛道,也太过诡异,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屏风映着二人的身影。
从今往后,阴阳两隔,生死分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棠溪迟笑了,带着点气音:“凭什么这样擅自觉得,我比你有价值……”
一身灵力在此刻全数散尽。
心生偏颇,无情道尽毁。
棠溪迟拿衣袖,拂去了即墨逾面上的血色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