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anoke家族是有名的黑手党世家,虽然势力远不及彭格列,却极有财富和政界权力,狱寺隼人出身自不算低,再论他个人的能力,在这个年纪是很了不得的:不如说,他现在最大的缺点只是年轻。
我不禁猜测,这个有些青涩、爱看《月刊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的少年,以后或许会成为守护者之一,或代表着彭格列出席宴会,或在战场上给予敌人胆寒恐怖的袭击,过上比我曾经还要与血液联系来得紧密的日子。
荣耀和贝壳和情感和挣扎,这些厚重的东西将会加诸在他身上,将他压成一个大人。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可怜,将reborn的帽子压得更扁。列恩爬上来舔了舔我的手指,看我。
我戳它:“坏孩子。”
杀手对我的冒犯并不在意,只是很绅士风度地请求我放过他的宠物。
“说起来,”我抚摸着列恩,心不在焉地说,“我还以为你会邀请我加入他们。当个守护者之类的。”
“你的年纪确实很适合。”
“不过,你没有起过这个念头吧?”
“一次都没有,”reborn说。
列恩飞快地窜上他的帽檐,杀手从我的怀抱跳离,落在旁边的树枝上。
他站得比我高,故此看我时居高临下,但我知道我们是平等的。他说:“我想,一个相处不到两天的弟子,暂时还抵不上我们两个之间的情谊。”
我轻轻地笑了:“我以为我们两个没什么情谊可讲。”
“有微薄得够我冷眼旁观的一丁点,”他说,“可是林,这个世界未必如你的意。”
“那我会尽力让世界听从我。”
reborn压低了帽子,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点阴翳,他声音却很欢快:“我想也是。你确实是这种人。”
“你真的不考虑把沢田纲吉带走?”
他反问:“你不考虑搬出并盛?”
我便意识到他在问什么,更意识到我在踌躇些什么。
我试图掩盖我的过去,把身后的鲜血和罪孽都隐藏起来,我想退休。我想得要发狂了。我说我想和过去彻彻底底地告别——甚至,我都成功了一半,我就这样站在阳光下。
但我却还把刀捆在身上,鲜血和罪恶淋漓不尽地跟随着我,而我本人居然没有抗拒。
我低低地说:“也许你是对的。reborn,我不会搬走的。”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树上的reborn,他也正在望着我。事实上,我们确实有些情谊值得称道:纵使我刻意规避着复杂情感的建立,但相比起彬彬济济的众生,杀手和我之间的距离从来不是一道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