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贵妃事毕,我就已上参陛下。”,贵妃溺死一案的陈情,他未曾到场,就是将错棺救人那一日之所见掐头去尾的告知了陛下。
沈厝此人奇怪,小事窝囊,大事绝不含糊。
陛下想来是并未将此事作大,连御史台都没得令插手,报着历练幼子之心,提前让沈厝入了工部查证。
此等态度,便意味着先视若等闲,待徐观其变,再做定论。
“那臣斗胆猜测,陛下不但首肯了与齐使相会,还许了绣衣使调度之权。”,陈行己贴耳沉声道。
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沈厝一直游离于皇权争夺的游戏之外,名声才得皆不显,不知太子有疾内幕之人,万不会把他视作夺嫡焦点。
仅空降工部大司空已是重磅惊雷,再有绣衣使独权。。。。。。。
陈行己一时想不通,为何陛下会突然青睐二子。
实话说,沈厝自己,也没想通。
要说这个绣衣使是何物?
《六韬》中书,主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简单来讲,以为间谍。
沈如琢自以为不是好事之徒,但也不是读作高堂养尊处优之辈。辽东数县郡子民,苦齐已久。齐人荒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齐王更是莽夫之勇,好杀喜战,穷兵黩武之人,想让其停战止戈,那必得厉破其威风。如此平和,来之不易,多亏边疆城防
军骁勇,苦战三年,方才遂愿。
自战事起,绣衣使便暗地渗入齐都,询访朝中秘闻,战术布局,小有所得。
然,大获全胜前半年,齐境密探与中都绣衣直指突然断绝了联络。直到半月以前,直指收到线人密报,探子未死,有要事相报。
可国战胜利,两国签订盟约,撤出双方间谍。畏伤和气,辽东三郡中的消息网俱已被打散,再聚困难。
只好派心腹于函谷关交换情报,此计也是对方所提,贵妃还朝是一个再好不过得幌子了。
沈厝更加疑心了,这事所出时机巧极!偏偏是他由棺板和工部诡秘查到齐时有了此事,让他不好不继续查下去。
“万一是一招诱敌深入的诡计?”,陈行己用兵多年,齐人虽不善阴谋,但他已离关许久,不知现状,不得不留个心眼。
“不能排除,所以,陈都督,你最适合当这个使臣!”
选陈行己做使臣,全全是他个人所想。
先不论他在朝堂之上从不站队,并无可信之人。但若论熟悉齐况,骁勇善战,诡计之下方能自保之人,就非陈行己莫属。
这些内因,不必明言,兄弟二人皆知悉一二。
可。。。。。。
陈行己闭目冥想,禅房幽寂许久才出声道:“二郎知我身世,便也应该知道行己并无再杀生之心,只求身心和平。”
他实乃陈席玉独子,国舅虽负其母,但齐女死后并未再娶妻,家中其余子嗣都是收养的心腹,对外称作外室小妾所生。
陈府上下三缄其口,直到陈行己从军入关,函谷关旧卫中有陈席玉旧部,知晓内情,酒过三巡,他才就此知晓,自己这深邃眼眶与绿眸是从何而来。
听闻生母受辱,为人亲子,如何能够毫不动容。。。。。。
“吾已杀孽深重,恐母亲地下代为受这满手鲜血得因果报应,只求领一闲职,常念佛门恩惠。”,寥寥数语,已是振聋发聩。
二人如今身处正是广教山寺,沈厝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不知该如何出口劝兄长破戒。
罢了,不好用二人情分相逼。
“望表兄好好考虑此计,此事非你莫属。”,便不再提起此事,兄弟二人用过素斋过后,便分别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