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杨景琰被关在东宫禁足已有大半个月,今天是他被关在东宫的第二十三天。东宫中的杨景琰已如困兽,暴躁易怒。他手中的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紫檀案几。“砰!!”案几应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青玉雕成的笔架炸裂开来,碎片四溅。浓黑的墨汁泼洒在素白的宫墙上,蜿蜒流下,宛如一道被利爪撕开的伤口。杨景琰狞笑着,他的腿因剧烈动作传来钻心的疼痛,这疼痛不仅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让他的怒火更盛。书架上悬挂着一副先皇后画像,他无意间看到便一把扯下那幅画像,画中女子温婉的眉眼在他眼里竟然看出几分嘲弄。“王枕微……”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他将画轴丢进火盆,画轴在触及火焰的瞬间,“轰”地燃起一人高的火焰,熊熊火焰将先皇后含笑的容颜一点点吞噬。跳动的火舌映在他扭曲的脸上,将那双阴鸷的眼睛照得如同恶鬼。“你在干什么!?”王枕微她原以为是太子传唤,她的脚刚刚跨进内殿没想到却撞见这般场景。火盆里,先皇后的画像正在蜷曲焦黑。锦缎化为灰烬,她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几乎是本能地,她向前迈了半步,素白衣袖已沾到火星。可火焰“轰”地窜高,热浪逼得她不得不退后。一片未燃尽的画轴碎片飘落,恰是那双温柔含笑的眉眼。王枕微绣鞋微动,最终也只能任由灰烬落在脚边。再次抬眸时,所有痛心都已化作眉间的冷意。“殿下可真是好雅兴。”王枕微的言语间毫不客气的满是嘲讽:“难道这是在焚画取暖?”杨景琰转头看她,脸上还带着癫狂的疯狂嗜血的表情。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王枕微的憎恶不再掩饰,而他的疯狂也愈发的狰狞。杨景琰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拐杖上的螭龙纹,忽然低笑出声:“怎么?太子妃这是心疼了?”杨景琰挑衅的看着王枕微,接着说:“还是说……在可惜自己再也不能借着母后的名头,在孤面前装模作样了?”王枕微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缓步上前,绣鞋碾过地上的灰烬,在距离太子三步的距离之处停下。这个距离,恰好能让彼此看清对方眼中最细微的情绪,却又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刀的安全距离。“臣妾只是好奇……”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殿下这般幼稚的样子,可是要如何继承这天下?”杨景琰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指节捏得发白,拐杖上的宝石镶嵌的螭龙眼睛被生生按碎。殿外突然传来更漏声,子时到了。“殿下,您该服药了……”王枕微忽然转身,裙摆扫过地上片片灰烬,她离去的背影融进黑暗的廊道。杨景琰站在满地狼藉中,从侍从手中接过青瓷药瓶。那是太医院开的五石散,本该是用来缓解他腿疾所带来的疼痛。“父皇以为……”杨景琰仰起头将整瓶药粉倒入口中,混着烈酒咽下?“禁足就能磨平孤的爪牙?”药力发作得极快。杨景琰跌跌撞撞地扑向殿内放置的铜镜,他看见镜中的人猩红的双眼,凌乱的发丝,活像个索命的恶鬼。“哈……哈哈哈…”他发疯似的将拳头狠狠砸向镜面。“哗啦——”无数碎片飞溅,割裂他的手背、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手上传来的剧痛让杨景琰的神智得到短暂的清明。他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染血的手指蘸了蘸未干的墨汁里,在唯一完好的地砖上勾画起来:一具歪斜的棺材、一座无碑的荒坟、一条玄铁打造的锁链……棺材给缠绵病榻的皇帝,荒坟留给那个永远冷若冰霜的太子妃,玄铁锁链给总爱招惹他与他作对的杨嘉仪……那个胡贵妃呢,送她点什么?杨景琰的手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来人!”他突然暴喝,声音嘶哑得可怕:“把殿外那只白孔雀给孤拎来!”东宫的侍从战战兢兢地捧来院子里的珍禽,那是去年太子生辰时胡贵妃送来的。那通体雪白的孔雀似是感知到危险,在他手中剧烈挣扎,尾羽扫过太子染血的手背。“我们尊贵的贵妃娘娘最:()公主娇软撩人,权臣们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