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里,几乎快听不清月蕴溪的问题。
可偏偏她的耳朵好。
她摇了摇头。
“不等了。
无论再等多少个五分钟,那人也不会出现的。”
“明天呢,还来等么?”月蕴溪又问。
在转弯之前,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小区大门方向。
夜色像被雨洇湿的墨块,那一片,最为浓稠。
她很慢地转回头,一步一步朝前走,一字一句地吐出口,声音低沉,混在雨声中,像在回答月蕴溪,更像在告诫自己。
“任何感情都只是生活的点缀,而非全部。”
。。。。。。
“这得有十几年了吧,如果你不说,我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鹿呦回味了一下,上扬的嘴角勾出几分得意,“没想到,我小时候这么清醒,还能口出金句。”
月蕴溪被她的语气逗笑,“现在也很清醒。”
“不如小时候。”鹿呦拎起杯子,抿了口橙汁,许是放久了,竟然品出了一丝涩然,“活倒回去了。”
短暂的安静后,月蕴溪平声问:“可以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么?”
“什么?”
“如果你妈妈在这时候来找你,你会……”月蕴溪顿了顿,组织语言道,“会愿意和她修复关系么?”
鹿呦呆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随之落入还剩个底的橙汁中。
思忖了很久,她回道:“老实说,我不知道。”
鹿呦不是那种很乐意向旁人剖白自己心事的人。
但也许对面的月蕴溪气质呈现得太柔和,太有倾听者的感觉。
又或许是,积压太久早已经到了临界点,她太需要往外倾诉了。
“他们刚离婚的时候,我爸,还有他当时的秘书,都跟我说妈妈为了自己的事业,不要这个家了,而我是拖油瓶,所以她不会带我一起走的。”
“后来呢?”月蕴溪问。
“后来,我去我爸公司,撞见他和秘书在办公室……”鹿呦皱眉闭了闭眼,摒除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看他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有的甚至都能给他当女儿了。
我就知道,妈妈她为什么执意要离婚了。”
“再后来,奶奶跟我说了些有关妈妈的事。
说她在结婚之前,是乐团的一枝花,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
追她的人特别多,但她眼光实在是差,看上了我爸。
怀我以后,孕吐反应特别厉害,她就离开了乐团,受孕激素影响,身材走样,样貌也不如从前。
我爸呢,在她怀孕期间,经常不着家,说好听点,叫出差,其实就是出去偷吃。”
“她生我那天,身边一个陪她的人都没有。
我出生之后,我爸回家频率不增反减,奶奶不放心,来城里帮忙。因为理念不合,婆媳俩经常发生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