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
桑澜拍了拍菜包,它叼起鱼干,识相地钻进桑澜为它单独修建的地道,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
“他死,你也死。”她拿出挂在鱼干身后的短刀,对着白发少年。
“姑娘,我开个玩笑罢了,你别当真。”白发少年松了手。
“前两日,你欲置我于死地,也是玩笑?”
白发少年指着昏迷的弟弟:“他姓慕容,名莲笙。我是他表哥,卫安晏。我姑姑去世后,姑父来信说莲笙身体不好,送到乡下庄子养病去了。我回家找不到他人,所以特意来此地寻他。”
桑澜与弟弟相处的三年间,他始终不肯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肯说为何被关在这里,日日受人磋磨。
他只说他有苦衷,怕给她招来祸事,只要等到了人,就会从这里离开。
她第一次知晓了弟弟的名字。
慕容莲笙,真好听。
一想起他受的苦难,桑澜没忍住替莲笙质问道:“真有你这门亲戚,他何至于活的不如一条狗!”
“狗?”,卫安晏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两人争执声吵醒了床上的人。
慕容莲笙迷迷糊糊间,先唤了一声:“阿兰姐姐。”
他睁眼看见白发少年,双眼眨了眨,嘶哑的声音带着些疑惑、欣喜:“表哥?你来了。”
仅说了两句话,又昏睡了过去。
卫安晏冲桑澜一挑眉:“他叫我表哥,你该信了吧。”
“他还叫我姐姐呢。这位表哥,信呢?”见他双眼茫然,桑澜双手一摊,“这三年来,他托我往镇外送信,一年不下二十封,你可曾收到过一封。”
莲笙刚刚唤白发少年的语气,显然是没有防备的,这足以证明他们是相识的,甚至关系要好。
但真有那么好,他何苦被人折磨至此。
更何况,肩头尚未愈合的伤口提醒着桑澜,名为卫安晏的白发少年不是个善茬。
卫安晏:“我确实不知。”
“这位表哥,我初到玉溪镇,撞见他被一人用刀挑断脚筋,那人还命婆子用铁链拴住他。用铁链拴住一个瘸子,何其可笑。”
桑澜紧紧盯着卫安晏的脸,他的双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继续道:“婆子一日只给他吃一顿剩菜,若是想不起来,便不给他吃饭。生病无药可治,天冷无衣可添。”
“挑断他脚筋的人,每月都会带下人来院中寻酒作乐,用鞭子抽打他,让他在院中爬。”
桑澜窥见他眼尾逐渐显露的泛红,看来是真不知情。
卫安晏反过来质问桑澜:“你为何不带他走?让他在此地被人百般折磨,你就是这么当人姐姐的?”
“呵,是我不想带他走吗?他执拗得很,他不肯走,他说他要在这等人。”桑澜冷哼一声,“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莲笙在玉溪镇整整等了你三年,而我在这里陪了他三年。莲笙体弱多病,需要草药续命,我上山采药打猎,外出走镖行商,这才养活了他。”
昭和公主
卫安晏察觉自己的失言,先道歉:“对不住,是我误会了姑娘。你与他萍水相逢,为何帮他?”
“他救了我的猫,菜包。又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不能弃他而去。”桑澜将药包扔入卫安晏怀中,“我守了他三年,他等到了你,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