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戴着银色假面,前胸甚是紧实,且个子高挑的男子,除过那位曾深得她“欢心”的二郎,还能有谁!!!
虽则后面的记忆一时还找不出来,但照那时凌霜的说法,那夜过后,父皇忽然驾崩,她便将二郎给赶走了……
老天!!!
她这般行径,跟那些荒唐的堂姐妹们又有什么区别?!!
她在山中避世四年,竟然从未想过要去寻找二郎。
且又在受伤后将其忘了个干净???
现在看来,此前脑间莫名出现的恍惚与画面,怕不都是她与二郎之间曾真实发生过的……
她还曾在梦中将其换上了萧元彻的脸……
魏明熙啊,魏明熙!
你怎能如此荒唐!!!
……
明熙自此背上了沉重的自责,这一夜,怕是再难入睡了。
…………
第二日,天才刚亮,大长公主府已经迎来了拜访的客人。
时辰实在有些早,来人在花厅中等了半晌,方见大长公主萧应澜打着哈欠驾临,懒洋洋的道,“这一大早的,何事这么着急?本宫这头还未梳好呢?”
“求殿下救救昌儿啊!”
只见她的嫂子,晋阳侯夫人安氏带着女儿孙宜兰一下跪到了她面前哭道,“臣妇的娘家侄儿昌宗昨夜被羽林卫抓走,如今已被关在了刑部大牢,臣妇的兄长及侯爷想前去问一下,竟是连见都不准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长公主听得十分糊涂,“好好的,羽林卫为何要抓安家的小子?”
却见安氏又哭道,“听说是昌儿昨夜在街上与人打架,正好被羽林卫撞见了,就把人带走了……殿下不是不知道昌儿那胆子,他如何敢跟人打架呀!”
大长公主依然没太听明白,又道,“打架抓人不是京兆府的事么?怎么又去刑部大牢了?”
侄女孙宜兰忙开口道,“具体如何我们也不知,昨夜跟着阿宗出去的人都没回来,武安侯府连并咱们府上一同派人找了大半夜,及至天亮,才接到刑部的消息,说是阿宗几人皆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这下终于听懂了的大长公主皱眉道,“他就没说他是
谁?”
却见孙宜兰赶紧道,“阿宗应是说了的,否则他们又如何到安家府送信的?乍一得到消息,舅父便立时去寻了刑部尚书,哪晓得对方避而不见,舅父又来寻了父亲,可即使父亲出面,他们也依然不见。而今我们只好来求婶母了,只有您能救得了阿昌了!”
“求殿下救救阿昌吧。”安氏也忙道,“刑部尚书岂会不知咱们孙家是谁?此番竟是连侯爷都不见,却不知咱们是哪里得罪了他,竟连殿下您的面子也不给了!”
“呵,好一个刑部尚书!”
萧应澜冷笑一下,立时吩咐侍女道,“还不快去知会驸马,叫他亲自去刑部走一趟。本宫倒要看看,那刑部尚书究竟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
在值房里将自己足足谴责了两日之后,明熙终于出了门。
这两日间,一日三餐及汤药都有人送至她面前,无论小笼汤包,糯米丸子,又或是盐水卤鸭,桂花甜羹等,无不是她喜欢的菜式。
眼看再吃下去肚皮都要圆上一圈,这日一早,她便去了前院。
罢了,过去的事总归过去了,暂且将“二郎”放在一边,眼前还有要紧的事。
——虽则萧元彻已排除杀害哥哥凶手的嫌疑,但如今国土还在其掌握之中,倘若他还要发兵将侄儿赶尽杀绝,她也定不能手软。
还是先去瞧瞧他这几日都在做什么的好。
时值上午,正是乾明宫最忙的时候,明熙来至殿前园中,但见大臣来来往往,正欲一边收拾花木,再悄悄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本宫已经等了很久了,陛下还是没空么?”
那声音明显带着不耐,明熙一听便晓得,是这北周大长公主萧应澜。
顺着瞧去,果然见那女人正在侧殿的花厅中坐着,高寿正在一旁垂首道,“请殿下见谅,这个时辰本就是陛下最忙的时候,尤其是今日,您来前,陛下连早膳都只是匆匆用过两口就叫撤了,压根都没出过御书房的门。”
见此情景,明熙甚觉稀奇,想她来这乾明宫后,每日只见大臣们来往,还是头回见大长公主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