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来,就拉着禾衣的手往旁边的桌案走去,将木盒放下,便很是兴奋地道:“表叔祖父在外办事,瞧见了好东西,便送了些回来,我那儿一份,这是给陶娘子的。”
禾衣听了,忙说道:“我就不必了吧。”
钱娘子立刻就说:“哪能呢,你可是表叔祖父的嫂夫人呢!”说完这话,她心里道,这独一份的,五爷可就只给了你呢!
她也不等禾衣开口,就打开了那木盒,禾衣自然是去看,这一看,便有些移不开眼。
这木盒里装着的是几块极品玉料,一块通体毫无瑕疵的紫玉,一块红得滴血的红玉,还有一块温润羊脂白玉,瞧着都是让人不忍心雕琢只想收藏的极品玉料!
“这些个玉料,用来雕琢手镯吊坠簪子的正是好呢!”钱娘子连连赞叹,伸手去摸,触到那块红玉时道:“哎呀,这红玉通体生暖,冬日里用来暖手正好!”
禾衣自小与玉石打交道,虽陶家没有那么多好玉料,可自小也学习如何分辨玉料,这木盒里装着的只一看就知道价值几何,她不能平白无故收了这些。
她笑着点头,轻声说:“确是好玉料,只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
钱娘子听了,心里少不得要翻个白眼,哀呼这陶禾衣怎这般不解风情?木头美人的封号非她莫属!
她只管将这玉料送了来,至于陶禾衣收不收,自和五爷说去罢!
钱娘子心里这般想,只笑眯眯道:“横竖表叔祖父送来的,我可不敢违逆了表叔祖父。”
禾衣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就算是推拒了这些玉料,也是她自行去找赵霁云,可她都不知赵霁云何时归来,便问了句,“不知你表叔祖父何时在家呢?我正好也有事要寻他。”
钱娘子正等着她问呢,道:“表叔祖父倒是传了口信回来,说是这两日就归家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禾衣听罢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打定了主意厚着脸皮等他回来就去问一问伤药一事。
钱娘子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便问道:“那生得黑黑的小丫鬟去了哪儿,怎不见她在你身边伺候着?”
她问这话倒也不是随口问的,她正愁没机会安插个丫鬟到陶禾衣身边来呢。
禾衣老实说道:“这几日我许是有些累着了,昨日又下了雪,今早起来喉咙有些痒,便让麦黄去药铺里买两贴药来。”
她身子向来好,就是上次落了水,一碗姜汤下去也就舒服了,没有染上风寒,这次许是日夜雕琢累着了,但禾衣也没当回事,如常一般灌两贴药下去,身子就会好利索。
钱娘子一听这,吓了一跳,她闲来不敢多打扰陶禾衣,没想到五爷出门了几日,她竟是病了,这下顾不得说其他,当下就叫了小厮来,让人去请大夫。
禾衣见了忙阻拦:“只是有些喉咙发痒,应当是累着了,不用请大夫,我身子向来好。”
她没说的是,今日一大早,不知怎的,右眼皮一直跳,心脏也无来由的惶惶,早上浅眠做的梦里还有李齐光,仿佛要出什么事一般。
钱娘子却正经了脸色道:“这般天冷的时候,今日是喉咙发痒,明日就有可能发烧咳嗽不停了,不得耽误了。”她拉着禾衣在一旁软榻坐下休息,道:“我瞧还是要好好歇一歇,日夜雕琢,哪个身体能扛得住?”
禾衣没办法,如今小厮都去请大夫了,便只好点头。
钱娘子寻了个借口出去了一趟,让人把禾衣的身体状况传信给赵霁云。
麦黄去街上不止是取药包,还顺道去了陶家玉铺替禾衣探望了陶善石与陶坤玉,看看两人恢复的状况,如此转了一圈,又去买了几样零嘴儿,还在街上听了会儿闲话,才是回了赵家。
等她回赵家时,便瞧见赵霁云的小厮青川急匆匆回来,她心头好奇,也跑着回含玉院。
等她到了含玉院,就发现娘子不在厢房雕琢玉石,而是在正房床上,钱娘子在那儿,还有个提着药箱的大夫正嘱咐着什么。
麦黄一下吓傻了,疾步上前,“娘子?”
禾衣来赵家后,这是头一回在卧房床上躺着,她本是觉得歇一歇喝点药就成,但钱娘子请来的大夫一把脉,说她近日忧思深重,五脏虚疲,气血亏,且风寒入侵,很是要好好睡一觉,于是便被钱娘子强行拉着躺下。
“你怎的照看你家娘子的?”钱娘子那张圆脸难得露出几分凌厉,看着麦黄道。
麦黄怯怯的,不敢说话,眼睛里却包上泪,拎着两包药包并零嘴袋子,担忧又可怜地看着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