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齐嘟囔道:那皇兄给表姐做手钏跟弹弓怎么就有空,还做的比我那弹弓还要精致。
你说什么?
秦靳齐,皇兄还想瞒着弟弟,我都亲眼瞧见了。
昨日在公主府,他不过是小小炫耀了一把,并且严辞拒绝了表姐的讨要。
今日她得了东西,就迫不及待炫到他眼皮底下。
你都瞧见了什么,说清楚。
秦靳齐用了一堆形容词描述那两样东西,还讲得绘声绘色,待殿内安静下来,太子殿下缓缓眯起眼睛。
她想起昨日他滚烫的掌心、深邃灼人的黑眸
青盖马车驶进岑府所在街道。
奶娘单手将窗帘掀开一条细缝,朱红色的岑府大门就在眼前。
郡主,您快看,是老爷、少爷和少夫人他们。
奶娘激动催促声尚未落定,穆霜吟已经迫不及待挑起自己这一侧的窗帘。
岑老爷子领着儿子儿媳和几个孙辈早早就候就在府门外等着。
老臣给郡主请安。
穆霜吟等不及腊梅腊雪搀扶,自己下了马车,先扶起领头的岑老爷子。
再是舅舅舅母。
瞧见岑老爷子那半头银丝,穆霜吟鼻间酸涩。
庆幸秦靳玄有先见之明。
若非昨日见舅母与表姐时,已经哭过一遭,这会儿肯定要失态。
穆霜吟退后一步,郑重给岑老爷子见了个礼:外祖父。
当着岑老t爷子的面喊外祖父还是头一回,这三个字出口,叫的听的都红了眼眶。
岑老爷子双手托住外孙女的胳膊肘,连连道了好几声好,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泪光闪动。
穆霜吟察觉岑老爷子手在颤抖,心里越发不好受。
岑如风看着父亲与外甥女,声音有些哑:别都站在外头,先进府中,咱们一家人进去好好说话。
这样的场面,总免不得伤感。
但有些伤感,是裹着药衣的糖,入口回甘,而有些和乐只是虚有其表,深究也只有假意凉薄。
对穆霜吟来说,相府是后者,岑家就是前者。
一家人在正堂坐了一下午。
天边漫上霞色,岑老爷子明日休沐,开口留穆霜吟在岑府住上一晚。
你母亲的院子一直空着,你舅母日日都会让人清扫一番,今日你回来,正好可以住。
是啊是啊。岑夫人很高兴:这样好,儿媳现在就过去看看,缺了什么也赶紧让人添置,再顺便让人备好晚膳。
岑老爷子点头,岑夫人就立刻去了。
岑如风知道父亲与外甥女应当要单独说说话,给几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父子几人一起出去了。
穆霜吟将莺河赋拿给岑老爷子。
外祖父,这是您当初给阿娘的,如今阿娘不在了,这东西还是您来保管比较好。
岑老爷子看完画默了一瞬:穆敬业怎么会将它给你?
穆霜吟将东西送还岑老爷子是想让他高兴,不是要让老爷子难过。
她略去温氏的那段,只说这画辗转到了太子手上,太子得知是岑老爷子的东西,特让她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