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便颔了颔首,发话道,“命邹延去问问看。”侍卫应是,忙去找左长史邹延,并先将那母子几个带去一旁。好叫车驾继续回府。~~及至夜间,一家人才用完晚饭,却见邹延过来回话了。“启禀王爷王妃,今日拦驾喊冤的是京郊一户农民,女子夫家姓王。”萧景曜颔首,问,“为何喊冤,可查清楚了?”邹延忙道,“臣今日亲自走了一趟京兆府,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原来此王氏一家,本有几亩田产,家境还算殷实,但今夏长公主为其面首孙凤芝扩建庄园,抢占了他们的田地,却仅给了几分薄田兑换。”“这王氏丈夫气不过,便去找孙凤芝讨公道,没想到却被孙凤芝派人打伤,其又告到京兆府,京兆府,哪成想京兆府却以胡搅蛮缠之罪名,将其下了狱。这王家男人没过多久就死在了狱中……”话才到此,却听啪的一声。众人一惊,忙看去,原来是裴秀珠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姓孙的占了人家的地,还要将人家弄死,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邹延忙劝道,“请王妃息怒。”语罢,又将剩下的话讲完,“现如今王家剩下孤儿寡母,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恰巧听闻二位主子今日出城,便只好来拦驾告状了。”裴秀珠点头,又道,“要我我也告!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也活不下去!”话音落下,萧景曜瞥她一眼,幽幽道,“本王大概没那么容易死。”鸳鸯火锅,最伟大的发明这话一出,裴秀珠一顿。呃,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方才的话是确实不太合适。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呢。她于是忙向他低头道,“妾身失言,请王爷恕罪。只是这件事实在太气人了!怎能由着那姓孙的小白脸毁了朝廷与皇室的名声?”话音落下,萧景曜颔了颔首。未等说什么,却听邹延又道,“此事,明显是这孙凤芝借长公主之威压,恐怕,长公主也是知情的。”“不必恐怕。”只听萧景曜淡声道。区区一个面首,如若不是长公主出面,如何能使唤得动京兆府?邹延颔了颔首,神色微有些深沉。眼下情势很明显,要处理这件事,只怕要与长公主结仇了。而如今皇帝病重,全权授意肃王监国,用意如何,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眼看着,王爷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然皇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情分非同小可,动长公主,不知会不会惹怒陛下?如此关键的时刻,若放在旁人身上,大多会置之不理吧。裴秀珠自然也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但想起今日那母子几人的情景,又不禁叹气道,“百姓们劳苦耕作,勤交赋税,充盈国库,养着她锦衣玉食,到头来,不过为了一个出卖色相的小白脸,便来欺压百姓……”先抛开个人恩怨不说,今次长公主真的过分了!试想一下,那一家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这样的时代,当家的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也被夺走,孤儿寡母要怎样生存下去?如若就这样不管,为免太叫人失落了。她正暗自愤怒,却听萧景曜同邹延道,“想得太多。不管长公主知不知情,犯事的是那个……姓孙的,找他就好。不过一个面首,能如何?”邹延微微顿了顿,起初,很想告诉自家王爷,这孙凤芝可是近年来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不过转念一想,王爷既能如此说,定然有把握的,便也不再多嘴,只躬身应是,“臣愚钝。”萧景曜又道,“命三司介入此案,务必秉公办理。”邹延应是,便要下去传话,却听裴秀珠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安置那母子几个,以防有人报复。”邹延应是,这才终于出去传话了。没了外人,房中只剩一家四口,裴秀珠当即冲夫君伸了个大拇指,“王爷真棒!”萧景曜一愣,没等说话,却见一旁的小闺女也跟着竖了个大拇指,奶声奶气道,“爹棒棒!”他没忍住笑了笑,又趁机教导小闺女,“云儿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一定严于律己。”小云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裴秀珠心间一动,去问一旁正在玩骨头的胖儿子,“满儿可听见了?”小奶娃儿已经能听懂别人叫他,抬头看了看娘亲,小嘴巴屋里哇啦了一句,像是在应下。裴秀珠心间痛快,又笑道,“王爷这样厉害,不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妾身都说不过去了。”萧景曜立时期待道,“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