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狭窄的房间有点儿像个?没开的罐头,要把所有人都闷死一样。
很?久的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几十秒后,一声远方的雷砸下,暴雨降临。
隔这一堵墙听雨,也?能听出这雨的暴虐,是天气预报没有预测到的。
沉默终于被打破,裴砚青抬眼看向?潭扬,睫毛被体温烧得很?干燥,喑哑的嗓音:“……她没带伞。”
“我?需要你?告诉我?吗?”
潭扬阴着脸,转身离开,走的时候重重甩上?了门。
只剩陈才在旁边,他?怕他?觉得难堪,没去主动扶他?,也?没说什么话,裴砚青自己撑着床沿站起来了。
他?盯着房间的角落。
陈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角落是把黑伞。
裴砚青像在自言自语,很?小声:“我?也?想去给她送伞。”
陈才听到了,欲言又止好几次,开始想劝他?先好好休息,人家潭扬正牌男友已?经去了,别做无用功,再是想说要么就去吧,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管他?小三小四的,不用管那些道德枷锁。
最后他?还是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裴砚青比他?清楚这些选项。
他?的立场已?经太尴尬,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去做,他?要担心很?多,担心后果,担心别人是否领情,担心分寸距离。
裴砚青不缺少勇气,他?只是必须如履薄冰,不断地自我?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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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钰刚下探方。
这什么破天气。
她没带雨衣,先和别人一起上?去,到旁边的棚子里躲雨。
潭扬十几分钟后就到了,不光带了雨衣,还带了一件她的厚外套,一杯红糖姜茶。
闻钰和他?坐在棚子里的长条木凳上?,没急着回道观,她捧着那杯红糖姜茶慢慢喝,望着远方浓雾里的依稀山色,暴雨里,坐在一块干燥的遮蔽物里,总是有种?安心感,特别这时候她身边还有同样令人安心的潭扬。
气温很?低,阴冷又潮湿。
潭扬静静陪她,突然弯腰去给她系鞋带,闻钰开始没反应过来,小腿往里缩了一下。
她看着他?的后脑勺,也?看到他?干净的后脖颈。
闻钰盯着他?的那块皮肤发了会儿呆。
因为她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好像在失控的时候,伸手特别用力地掐他?了。
“你?这里。”闻钰伸手戳了一下那块儿,“没伤到吗昨天?”
潭扬系鞋带的动作有一刻停顿,他?语调平静:“你?挠的力气没那么大。”
闻钰昨天喝了酒,她没有那么准确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潭扬这样说了,她也?就“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