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是许椿白第二次救她了。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乔棤上仰看去时清晰可见许椿白脸上血渍凝固如拓印,身上绯色与衣上青花交叠融合浑然一体。
许椿白闭着眼,嘴唇发乌神色却平静极了,再不复方才战斗时的隐忍痛苦。
纵使乔棤同样出身巫族,但她还真不知道许椿白中的是哪一类毒。
巫族在饲养妖兽时往往不止会用一种毒,多种毒混在一起,其毒性有时连饲主都解不了。
不过总有办法。
乔棤挨着许椿白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将手腕抬到了许椿白唇边,另一只手则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使血液能滴入她嘴里。
圣女是巫族养出来的最好祭品,血可解百毒。
其实许椿白救得了她一时,却救不了一世,巫族那些人时隔多年才找到她,又临近祭祀节,必定不会放过她的。
杀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只要她还活着,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连累许椿白了。
乔棤一双眼睛紧紧望着许椿白,眼里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悲悯。
许椿白这个人明明往日里最是冷淡的一个人,却有一颗最炙热的心。
是善念,是物伤其类。
这些年能在外面自由自在,能有许椿白这样一个人视她为挚交,已经很好了。
就算是真的明天就死,她也赚了。
只是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不甘心她只是想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而已,为什么像是逆天而为一样困难,天亦有道,为何如此?!
满心的不解和委屈,乔棤下意识将头埋进了许椿白怀里,脸上的泪滴落在了许椿白垂落的手上,留下一点水渍。
“许椿白,你快点醒过来呀……”
喃喃着,祈求着。
第15章请君入局
许椿白身上的热意渐渐消退,灵台被在循环中被清涤一新后,她缓缓睁开了眼。
而她一醒,乔棤便从她怀里惊起,眼里含着一点迷朦问来:“你……可好了?”
“没事了,好了,你怎么样?”许椿白笑着安抚她,绝口不提身上那些不曾修复的暗伤,转而问起乔棤。
乔棤本就生得清瘦,又经这么一遭,宽大破落的巫袍罩在身上几乎要将她压垮了。
“无事,你醒了就好了。”
她早耗尽了气力心血,此时应起话来也声音虚浮,一双眼睛也无神累倦的耷拉下去,蜷伏起来又靠在了许椿白肩上。
好累。
她体内那些蛊虫已经被悉数唤醒,无不在她血肉五脏之间啃食。
乔棤动作的间隙让原本垂落的乌发偏散,露出了她脖子上的大片褐色纹路,密密麻麻如同树皮一般。
许椿白一眼望见,右手直接碰了上去。
直到感受到指腹下的蠕动感,许椿白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纹路,而是无数蛊虫堆积在乔棤的颈动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