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师父便死于巫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么多年的冤孽,还是给他遇上了。
器灵方才一进塔就交代他在这守着,她去取救陈屿元要用的药。
虽说器灵才走,此时不宜生事端。
可杀师父的凶手近在眼前,明忱樾实在做不到冷静。
越靠近巫族族地,那些巫族标志性的图腾和巫袍就无不在提醒着当年之仇。
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明忱樾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
而乔棤也在等——
等体内再流不出血液,等鼎里的火光渐渐湮灭。
直到祭坛刻满符文的地面裂开,继而裸露出黄红交织的崎岖内里,祭祀终于只差最后一步。
刨出那红缨印记下的心脏。
他们像剖鱼一样划开了乔棤胸膛,那些丝线则如嗅到了香甜气息一般,疯狂涌入。
大巫已经开始准备铺桄草做收尾工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祭祀就要顺利完成的之时,变故突生。
那些丝线一息之间如被绷紧到极致的弦一般,齐齐断开。
而地面那道黄红的口子,在失去丝线供给的血肉后便剧烈动荡起来。
哪怕符文闪烁之光强到刺目也压不住那道破口越裂越大,几乎要把整个祭坛吞噬。
“怎么回事?!”
轰隆声里大巫的怒吼饱含着措手不及。
回应他的只有身处祭坛中心,乔棤的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这里,可没有心脏哦,哈哈哈哈哈哈……”
她徒手将身上衣料撕开,这下大巫三人盯着那空无一物的血窟窿傻了眼。
心脏呢?!
她竟然提前将自己心脏刨出来了!
“没有心脏,你以为你能活下去吗?”
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愿意为巫神和巫族奉献?
是他们给予了她生命啊!
而乔棤闻言也止住了笑声,轻描淡写地拨了拨被气浪吹得横飞的头发:
“谁说我要活下去了?”
“我要的,已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