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好像有点放松,碎发被晚风吹起,眼睛眯成一道缝,像极了莫奈的《撑阳伞的女人》。我趁陈没一时松懈,夺过手机一看,屏幕里,梨树背景虚化成光斑,我和陈没亲昵的像情侣,而我的眼睛被光折射得格外亮丽,挂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我脸颊蓦然升温,连忙点击了删除,把手机塞还给陈没。
想到陈没说的话,又发觉耳朵热热的,哼,臭中央空调。
我们散步回了家。
刚开门,我就听见陈没说:“那我先回学校了。”
原来陈没只是送我回家。
“都凌晨2点了,学校宿舍门都关了吧?”
“我有钥匙。”
我审视陈没片刻,有些莫名的烦躁,算了就当我日行一善,容忍这个中央空调暂歇一宿吧。
“这么晚了,在我家休息吧,我家这么大,不缺你一个房间。”
陈没从善如流地踏入玄关。
我却眼尖地瞧见,那个书包好像还放在沙发上的,要不是我挽留陈没,这书呆子明天都没复习资料了,还得靠我帮忙带过去,哼。
给陈没找了几件宽松的崭新中性风衣衫,平时我爱买中性的衣服,买回来一年到头也穿不上几回,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安顿好陈没,我溜回客厅拆开刘哥给我的东西,顺便把项链藏进陈没的书包里。
包装打开,里面是一个做旧的木盒子,中间一枚复古黄铜火柴盒。我的指腹摩挲过打火机的纹路,“嚓”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从阙口跃出,在昏暗中亮的妖异,蓝蓝的,真好看。
我将打火机藏进斗柜深处,也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湿发软软地贴在额角,我拿毛巾擦干,把床上那堆衣服刨开,给自己留了个睡觉的地儿。
手机突然发出振动,我看了一眼。
陈没:晚安。
我看见这两个字,突然想到那天在操场分别时,陈没带着热气对我说的晚安。
那天的触感仿佛又出现了,我脸上有点热,飞快地回了句晚安,把脸深深埋进枕头睡去。
翌日,我是被忘记拉上窗帘而透过的阳光刺醒的,掀开被子,浑身筋骨像散了架,绵软无力,趿拉着毛拖鞋,鞋底像黏在地上似的,每走一步我都发出啪嗒的拖沓声。
客厅里有股饭香味,我嗅了嗅,感觉是稀饭的味道。
我循着味道倚在厨房门框,陈没在里面忙活。我懒懒地打了哈欠,去洗漱了。
早饭是昨天的剩菜加稀饭的混搭,我第一次吃隔夜饭,感觉也别有一番滋味。
而今天我没再找陈没玩,她占据了我另一台电脑桌,在上面学习。
我敲键盘的声音跟她的刷刷的写题声融合在一起竟然也挺适配的。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寒假仅有的两周。
每天陈没会花两个小时陪我打会游戏,晚饭后便会跟我一起在小区里转转,小区里猫猫狗狗倒是不少,也算是有趣。
就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刚起床的陈没,哪怕我故意定了8点的闹钟,出卧室一看竟然是浑身出汗的陈没,看着像是刚运动完回来,手上提着买来的菜肉和我随手网购的包裹,时常会给我捎常抽的烟盒。
有一半的包裹都是买给陈没的,我在客厅拆了包裹便会把买给她的东西一股脑塞在陈没的房间里。
看着陈没衣柜里多出来的名牌衣物和饰品我心里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