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去吧去吧,我允许了。”
我故作大方地一挥手,埋头继续吃饭。
下午心神不宁,根本画不下去。索性把画具搬到院子里,漫无目的地画着自家大门。
院子与室内通透相连,在室内一览无余。角落里摆着盆栽,一只绿色小喷壶随意搁在花盆边的地上,壶嘴缓慢地滴着水,在黑山石上滴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我专注地将这静谧一幕描摹下来。最后一笔落定时,门外恰好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只有陈没一个人进来,我问道。
她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去拿个本子,再过一个小时回来。”
“哦。”
等她进了房间,我走到门外,打量着这个长得有点像尖嘴猴的饶鸿煊,这不就是陈没刚返校那天,从车上下来就和她聊个不停的那家伙吗?
啧,胡子拉碴,顶着黑框眼镜和圆寸头,寒假里竟还穿着一身校服。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哪来那么大魅力,把陈没勾得这么着迷。
“进来坐坐吧。”我瞥了他一眼。
“谢谢了。”
饶鸿煊不多言,直接进来坐下,继续在他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陈没拿着本子出来,看到饶鸿煊坐在屋里,略显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坐到他旁边。
“他进来了?”
“留家里吃个饭吧,反正你们只是讨论。”
我翘着二郎腿盯着两个人讨论。
陈没把本子递给饶鸿煊。他毫无做客的生疏感,扫了眼题目便提笔演算,笔尖一顿:“Dirichlet逼近?可以用它卡下界。”
“对,”陈没点头,“但边界等分布问题…得调特征和。”
我听着他们简洁到近乎加密的对话,以及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的符号,感觉憋屈极了,他们仿佛在用暗语交流,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与陈没的差距再次清晰地摆在我面前,逼我接受。
好不容易等他们讨论完。陈没起身去厨房,我立刻黏上去。
“怎么进来了?”她笑问。
“我帮你不行啊?”
“行啊,谢谢小梨子。”
陈没说着,很自然地揽过我,在我脸颊亲了一下。
饭桌上两人吃得很快。一吃完,饶鸿煊便告辞离开,神色自若,仿佛对我和陈没同住一屋檐下这事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你跟他关系还真是好。”我语气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