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明白,陈没为何这样珍视我、满足我。如果我不主动,她就是个倒贴钱、任劳任怨的免费保姆。
而等她足够强大了,我要什么,她大概都会给。
万一我想插足别人的感情,陈没是不是就只能当个忍者神龟,来帮我想方设法地达到目的?
真是幸亏遇见了我,幸亏我只想抓住她。
那天之后,我们关系明显缓和亲近了。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卸下升学重担的陈没。
陈没在为她的集训做准备,我问及她冲击国家队的可能,她说会全力以赴。
我说我也会全力以赴准备校考。
过年还是去了陈没家。她妈妈紧握我的手,反复追问我的规划,那架势,活像怕她闺女当了负心汉,把我抛弃了。
年后我就在网上报了名。等到二月中旬,初选分数线公布,我专业分数绰绰有余。
我去校考的日子,正好撞上陈没去集训队。
离校考还有俩月,陈没就着手给我准备复习资料了,在网上搜罗历年真题,分析考试范围和难度,甚至每隔两三天就让我做一套她自编的预测题。她说艺考生的题目规律太好抓了。
真到考试那天,我才信陈没没吹牛,试卷上一半题型我都似曾相识。电脑上考完,我就回家边复习边等成绩,也等陈没的消息。
九天后,陈没回来了,她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些,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倦意,但嘴角却努力向上弯着,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
她告诉我,她在里面只能排倒数十几名,“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学渣的感觉。”
陈没的语气有一种故作轻松的感觉,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我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话里的尾音有点细微的颤抖。
我看见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捻着背包带子,指节用力到泛白。
于是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逗她开心。
“不过饶鸿煊进了国家集训队,他确实挺有天赋的。”
提到这个名字时,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眼帘,视线落在脚边一小块地面上。
那份佩服听起来干巴巴的,更像是直面现实实力差距的承认。
看着陈没一脸强撑出来的表情,试图用佩服他人来粉饰自身的失意,我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
我能感觉到她平静外表下那股无声的惊涛骇浪,那是一种对自身能力根基被撼动的恐慌。
我经历过。儿时被捧上云端再再狠狠摔进泥里,自信崩塌。那种感觉刻骨铭心。此后一年,我都不敢碰钢琴。要不是白老师,我或许再无勇气触碰琴键
“你考得怎么样?”陈没像是忽然回过神,终于想起了我。
“满分300我能拿个200分吧?你出的预测卷特别有用,比学校老师厉害多了!你让我复习的好多知识点都考了!”
“历年分数线是150左右,那你应该稳了。”
我点点头,看着陈没眨了眨眼睛。
陈没笑着亲了我的鼻尖,我回应着她,想帮她快点振作,于是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在我心里,姐姐永远是最厉害的。”
那天回去陈没逮着我亲了好久,我第二天嘴巴都是麻的。
回到学校,陈没坐在我旁边学习大学的知识,同时给我一对一辅导。联考后我成绩在450分上下晃,现在已能稳到50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