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此时疼得已有些神智迷离了。
“薇姨!”夏绫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你再坚持一会,太医马上就来了!”
“乔乔……”傅薇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可残存的理智却让她想,怎么会请的到太医呢?
她虚着眼朝门外看去。
还有个人站在门口。他高了些,瘦了些,也更像那个人了一些。
傅薇一下子握紧了夏绫的手。
“乔乔,你别让他进来,让他走!”
“薇姨,你别动……”
可傅薇却很激动,她挣扎着推夏绫,声音中已带了哭腔:“我不想看见他,求求你了,你让他走……快走!”
夏绫从未见傅薇如此失态过。
她回头无措的看了看站在门边的宁澈。
宁澈全都听见了。他默默点了下头,只说了句:“那我先出去了。”
太医很快就带着御药房的内侍赶来。他们给傅薇把了脉,让夏绫先出去煎碗镇痛药。
夏绫拿着药包出去,正见到宁澈一个人,抄着双手站在廊庑下。一呼一吸之间,喘出的气息在寒夜中凝成了白雾。
她走过去,敛衽对宁澈行了一礼,低着头说:“殿下,那奴婢先去煎药了。”
“乔乔,你……”他垂下眼,满是落寞,“能不能别这么和我说话。”
夏绫抿了抿唇:“那,该怎么说,我听你的。”
“还同之前一样,行吗。”
之前。那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夏绫张了张口,喉咙间却一片生涩。最后只小声唤了两个字:“阿澈。”
不知怎么的,这两个字说出口,竟让她的眼眶有些潮热。
宁澈也是。
借着廊下的光亮,宁澈到现在才来得及仔细端详夏绫。
她是变了一些的。抽条了些,好看了些,也更文静了些。此时她正垂着眼,睫毛密长如鸦羽,精致的双眼皮上有条淡淡的褶皱。
看的他心里痒痒的,好像被猫尾巴轻轻扫过。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夏绫竟这样好看,好看到他心坎里去了。
“乔乔,我能……和你一起去煎药么?”
夏绫点头,带着宁澈一同到了西面屋外的火炉旁。她将红碳放进炉膛,用砂锅打了水,将草药倒了进去。
没一会,便听见砂锅中的水滚了起来。
声音一起,就恍惚让人回到了从前在浣衣局,夏绫在屋子前煮粥的时候。
宁澈张开双掌靠近炉子,借火炉透出的热气烤了烤手。他几日前才刚病过一场,身上虽然穿了细绒狐裘,但依然不觉得暖和。
夏绫看见,他袖口上有缂丝的云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水头清透的玉扳指,有种说不出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