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说同别的男人交|媾是对陛下的背叛,虽然仅短短相处了五日,但杨钧翊已是待她最好的男子,她不想背叛他。
在那一刹短暂的接触后,男人迅速重新扣上她领口的扣子,拿起灯台起了身。
“……”梁拾意想要张口问,男人究竟打算做什么,却骤然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再发不出声音。
男人打开门朝外走去。
不远处的火盆中,多出一张明黄色的宣纸,先前拟好的那份遗诏,顷刻便被火焰吞没燃成灰烬。
“御马监掌印曲直因清田所缴甚多,心存愤恨,起犯上行刺之念,借护卫太后为由,携西厂众出入内宫,欲对陛下行其歹事,幸得顺妃梁氏舍命相救。
刺杀一事实在骇然,即日起,内宫封禁由东厂查办,京城戒严南北镇抚司彻清曲直党羽。
结案之前,诸事不行不议。
然顺妃梁氏救驾有功,又于太医验伤之际探得喜脉,其奋勇贤良当芳流彤史、母仪于家邦不可不表,陛下令即刻擢为皇后位,册礼择日再行。”
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边走边言,脚步没有任何停顿迟疑,话语亦没有任何犹豫滞涩。
四周众人尽皆下跪:“谨遵陛下旨意。”
接着重新跑动起来,很快男人口中的话,将作为皇帝谕旨传遍朝野。
而暗室之中的梁拾意瞪大双眼,正努力试图厘清男人话语时,一人来至她身前。
银光一闪,匕首一亮,手起刀落,狠狠地划刺在梁拾意的右臂上。
血“噗嗤”一下飞溅而出,梁拾意却连一声尖叫,都未能有之。
一种奇异的酥麻感,抢在急剧的疼痛前于她身上蔓延而开,梁拾意的意识变得模糊,很快彻底堕入黑暗。
——
热。
梁拾意感到自己周身,都被又厚又重地紧紧裹了起来,密不透风,捂得她渗了好些汗。
但又冷。
时不时总有一股极锐利尖冷的阴风,掠过面颊,窜入鼻腔的冰凉让梁拾意不禁寒颤。
好像每逢辽东冬日出门的那一刻,在暖屋中裹上各式厚重御寒的皮草棉服,总是会发些汗的。
但门一旦隙开一丝缝,凌冽的朔风,便会迅速让那些浮在肌肤表面的汗珠凝结。
只是那只有一瞬。
而现在这种冷热交叠的感觉,正不停在梁拾意身上轮番来回,叫人好不难受。
唯有被刺伤的右臂,虽隐隐作痛着,却被一层清凉而不刺骨的膏药包裹着,反叫梁拾意觉出些许惬意。
梁拾意脑海中莫名闪过,此前那个男人轻触她的一刹。
彼时她身上很凉。
男人的手指自然是更有温度的,但不像杨钧翊牵她的手那样发烫,而是一种极为适中的温度,透过他指尖轻微的薄茧传递到梁拾意身上。
虽然她刺痛一刹,亦瑟缩了一刹……可现下的忽冷忽热,竟叫她不由自主地觉着,回忆中的不冷不热要舒服得多。
背叛……
梁拾意心头倏地闪过两个字,她猛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