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在一起,哭作了一团。
很快从凌飞雁口中,梁拾意了解到了殉葬最后,由一道让所有大行皇帝的妃嫔,都要为尚在腹中新帝祈福积德的旨意,终止了。
而凌飞雁不知因着这道旨意,还是因着乾清宫宫内满是白居岳的眼线,至此竟仿若成了白居岳的信徒。
每日前来探望梁拾意时,三句中便必有一句白居岳的好话。
“这白阁老能力排众议,议出妹妹你腹中的胎儿才该是大行皇帝的第一继承人。
又能发觉出相比殉葬,留我们这些妃嫔一条命,才是真正积德祈福之举,他的独断是慧眼独断啊!”
“姐姐从前同你说的那些昏话,妹妹你都只管全忘了吧。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白阁老岂止是一代首辅,简直就是青天大首辅!以后谁说白阁老白青天半句坏话,便就是我的敌人!”
甚至,还会满脸慈爱地扶着梁拾意的肚子:“我的好皇侄子,你和白阁老,便是你太妃姨姨的再世恩人啊。”
每当这时,梁拾意总会捏起一把冷汗。
不过接连几日。
替她请平安脉的太医不尽相同,却都异口同声道她腹中的龙儿安康,又让梁拾意不禁怀疑起,莫非自己真的有孕起来。
梁拾意仍不敢去回想与白居岳的那一夜,但或许是凌飞雁每日在她身边的碎碎念,起了作用。
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
杨钧翊之死的确不像是白居岳的手笔,否则他早就该安排好后续的一切事宜,与这个所谓的遗腹子新帝。
而不是指着自己这一个不稳定因素,赶鸭子上架。
而且杨钧翊和文院使,似乎都十分信任白居岳。
文院使赴死前,让她转交药方给白居岳,更不用说杨钧翊让她答应,一定不要害怕白居岳。
只是害怕这种情绪,属实并非是她能自己控制的。
这日梁拾意又听凌飞雁,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前朝的事。
“那兵部左侍郎路挺,可真太无耻了!
郭次辅去诘问白首辅,为何不让潞王继位时,自己在仁智殿上是一言不敢发。
结果现在发现是他派人传信去挑唆的,被捕的时候,反而喊起来说什么白首辅哪里才只是赵高,显然就是要做以魏代汉的曹操。”
这些日子。
白居岳给梁拾意指得侍女,逼着她看了好些四书五经,梁拾意竟一下从这位左侍郎的话中听出了些意思。
她将手往肚子上摸去。
又听:“不过潞王最近,好像要因病被接进宫里来了呢,说是太皇太后哭着说,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潞王是杨钧翊的弟弟,而她这个孩子就算怀上了,也只能是白居岳的孩子。
“我总觉得这背后有殷婉茹的影子,我跟你说她可真不简单,撞剑的戏都演得出来。。。。。。”凌飞雁还在继续滔滔不绝。
可梁拾意却再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被一个想法所占据。
那天晚上,她的身体再一次全然丧失力气。
梁拾意很快便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她怕她一旦看见那个人,便将顿时丧失所有勇气,于是在听见暗门打开的一刹,她没有看,便直接问出:“白居岳,你为何不自己做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