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恒温系统的地板不凉,文菁穿两层袜子,一是为了不发出声音,二是为了可以直接脱下踩脏的袜子后不用光脚。
没有直接下楼,她走到旁边的那扇门前,脚尖离门很近,地板和门融合在同样的阴影里,白袜前方没有光泄出来。
抬手,门被扣响,咚咚。
没有回应。
咚、咚。
惟有沉闷的指骨与木板撞击的声音,空响,门的背后静悄悄。
意料之内的场景,确认,还是开口,“哥哥?你在吗?”
文菁踮脚又落下,两层厚棉袜也无法代替拖鞋,用脚掌踩在地上就像独自走在荒原的公路上,不安。
无人响应,握住门把手,向下,只是一个不愿放过机会安抚内心的尝试,没想到门竟然真的向内被打开了。
不是没有来过这个房间,这里的布置和上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模样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开灯,床上的床品和每日家里保姆给她的床收拾的一样,没有人在上面睡过。
走遍屋内每一个角落,阳台浴室也走完,没有人。
浴室的浴缸里满缸的冰,但可以知道还没有人躺进去过,因为浴缸边没有冰块溢出。地面干燥,冰躺在那冒着寒气。
离去,下楼,独独的一条长廊,尽头有一栋没有装修过的小楼。
文菁之前就去过,不过里面是水泥地,没有人住也没有任何要装修的痕迹,空旷得像被遗忘了。
当时她就走了,不过细想就会发现,闻家这么有钱怎么会容忍有一栋没有装修的楼在这存在?
穿着袜子走在灰面水泥上,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地水波般的起伏还有附着在上面的沙粒,与光脚没差。
心情如脚下的水泥地,灰面,水波摇曳,满是杂质。也许在这里会看到能解除自己所有疑问的东西,也许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不想见到的事,但她不想顺从自己的直觉,也从来没听过它的指令。
毅然决然地走到那个被藏起来的地下室里去。
空气比她比上辈子第一次进入鬼屋时感觉到的,更冷。
打开手电,灰面的水泥随着向前的步子变成了花园里小径上一样的大理石路,迎面流通的空气中渐渐弥漫出柑橘橙花的味道。
侧着身,去靠着墙壁下楼,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走到最底部,整个通道像被截掉的手臂,背后的墙上有一块地方与墙面材质不同。扶着墙,转过身,沉闷的夹杂香味的空气让她头痛,有些想吐,脚都快站不稳。
墙上镶嵌了一块长方形的有色玻璃,而在文菁转过身见到它的那一瞬间,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这一幕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但她从未来过此地,应该是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