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传来石子的触感,沈淮竹心绪不宁,没有顺着说:“我要与四皇子一起进宫,你和伏强一起回去。”
沈淮竹避而不答的态度让宋潇声一怔,看着越来越近的帐篷,片刻后道:“是要向皇上请柬修坝的事情么?”
“嗯。”沈淮竹不轻不重应下,替宋潇声拉开帷幔。
宋潇声进去之后没有立马往前走,而是站在帷幔旁看着沈淮竹,“那我等王爷的好消息了。”
沈淮竹逆光偏头,不置可否。
次日,为期三日的宴射结束了,沈淮竹与宋潇声分别,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一个前往京城一个回到下丘。
两人的背影皆是说不出的萧条。
寒风凌冽,渗过他们所穿的毛制大氅,将发丝吹乱,又为他们增添一丝决绝。
宋潇声坐在马车里,车外的风景一直变,而天色始终是灰白的,不见太阳。
车子颠簸几下,宋潇声叹了一口气,把浑浊的思绪全部吐出去。
手指触到一道道凸起的瘢痕,宋潇声眸子压下去,在左手虎口处已经有好几道月牙形状的伤口,全是昨天扣的。
昨天还在发麻的手,今天一碰就痛。
这些突兀地伤口,像一个个拱起来、不断扭动躯体的虫子,啃食她的皮肤。
每一次疼痛,都在提醒她昨天经历的一切。
不论是哪个神叨叨的道长,还是其他瞧不起自己出身的贵族。
自己终究是不匹配的。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沈淮竹。
三日路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稍不留神就过去了,可这几日自己又彻底的想透彻了。
抵达下丘时恍如隔世,竟产生了些别样的情绪。
她告诉系统,等水坝建好,等铺子走上正轨,一切就该结束了,在这期间,任务完成了便完成了,没完成她也不会再继续了,自己不能再蚕食王府了,不能再让沈淮竹背负不该承受的眼色。
系统问:“之后怎么办?”
宋潇声说:"离开王府,然后随波漂流。”
她很有可能会离开下丘,去远一点的地方开一间铺子,把一生走完。
系统没劝说,只道:“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宋潇声默然,不解释。
她也确实是系统说的那样,对自己毫无信心。
沈淮竹待她必然是好的,可不能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