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眼睛发热,宋潇声伸手去够茶水,想压一压酒气,在碰到茶盏到时手一歪,温热的茶水撒了不少,有一半都在自己手上。
宋潇声:……
还好她动静不大,没什么注意到,只是她身边这位气压更低了。
宋潇声将衣襟里的帕子盖在桌上那摊茶水上,讪讪地收回罪魁祸“手”,放到桌子底下不拿出来了。
呆愣地看着宴席上各位皇室宗族的往来之道。
指尖一软,宋潇声感觉有东西在捏自己的手指,低头一看,瞧见一张青色的帕子在手上磨蹭。
微微充血的手指被冰凉的绸缎挤压着,一时忘却收了回来。
宋潇声视线凝在为自己擦手之人的面庞上,他的侧脸流畅自然,仿佛带着一种淡雅的光晕,叫她看了迷糊。
沈淮竹一言不发,沉默地给她擦着手,明明已经擦干净了,却依然细致的抚过她的指节。
一旁的四皇子注意到沈淮竹的动作眉头微皱。
他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沈淮竹在宋潇声被点名道姓之后桌子之下攥紧的手就没松开过,此时骤然松懈掌心已是毫无血色的淡黄。
四皇子喝下一口茶,压下嘴里挥之不去的酒味,沈淮竹当真是上心了,不是说得玩的。
宴席举办了近两个时辰,沈煜中途离席,沈淮竹紧随其后,四皇子不愿在这纷扰之地呆下去,也跟着离开了。
沈淮竹将宋潇声搀出帐篷,待空旷之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宋潇声身子悬空,感觉自己被放到摇篮里,晃悠着就睡着了。
四皇子原本还想和沈淮竹说些什么,看见此刻情形也闭上了嘴。
沈淮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四皇子也觉得自己喝多醉酒了。
怀里的人很轻,很瘦,像皇宫里的展览品,一摔就碎。
沈淮竹箍在宋潇声胳膊上的手收紧了,手指间的触感已经不同往日那般硌人。
把人放到榻上,沈淮竹正要用帕子给宋潇声擦脸,对上了一双幽亮、湿润的眼睛。
“王爷……”宋潇声声音很小。
“怎么了?”沈淮竹凑近去听。
“我没有,骗你。”宋潇声很快又闭上眼睛。
沈淮竹一声轻叹,不能喝还喝那么猛。
很快又听到宋潇声的声音,但这次她没睁眼,像梦呓:“我……”
沈淮竹定了瞬间,将耳朵凑近。
“我……想带你,回我的家。”
沈淮竹莞尔,难得接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在滨西市……”
沈淮竹手里的帕子变凉,在静谧夜晚中失去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