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却是伸手往旁一指向公公,对春鹊吩咐道:
“此人调包殿下亲赐之物,私收贿赂,罔顾法度,你差两名楚府家丁将人与物一同押送回太子府,说明事宜,全凭殿下作主。”
“是。”春鹊躬身,抬袖的瞬间将一纸秘文塞入楚月安手中,“奴婢这便去办。”
很快那名公公兼装有三皇子玉令的漆盒都被人拿了下去,楚月安松了口气,坐会位置上,给自己灌了口刚才沈逢秋给他倒好的凉水,趁着低头的空隙瞥了一眼手上的纸条。
这一看,楚月安手腕一松,指尖脱力,茶盏便摔倒地上落了个粉碎。
“怎么了?”沈逢秋时刻注意他情况,见状急声询问。
楚月安咬了咬后槽牙,真是要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一纸秘文简短,字迹狂草,足见写字之人的着急慌乱:
朝堂有变,顾相欲擢程岳代谢青,国子监众生有异,速归。
——林彻。
谢少室你疯了吧?就程岳那半桶水能比得过我三朝太傅谢乐知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长孙谢青?
不对,其实他不是疯了,是傻了吧?跟他一起洗了个春湖冷水澡把脑袋泡坏了,说的话也变成了胡话,做的事也变成了糊涂事。
楚月安简直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又或者说他今天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给气坏了,完全没意识自己这其实不是在夸谢青而是在夸谢乐知。
眼见着他一张脸神情变幻莫测,连吕柚宁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捏捏他指尖:
“姐姐,我们还去不去买衣服呀?”
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称赞沈逢秋的察言观色来:
“柚宁,”沈逢秋柔声唤她,“方才那件事应该需要你的月安姐姐亲自去处理一下,待会不如我带你去吧?雍都还有几家不错的成衣坊,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楚月安低头看她,心情忐忑,他不爱食言,答应的事能做尽做,却不想屡屡失约于吕柚宁,甚至上一秒刚承诺下一秒就要反悔,实在是满心惭愧。
他倒也不是不能陪完吕柚宁再回府,事情发酵总不会那么快,只是既然知晓了这事,心里不可能不一直记挂着,届时免不了玩也玩不尽兴,又怕半途有什么别的变故,出了差错。
出乎意料的,吕柚宁很是平静,见沈逢秋这么说,自己松开了握着楚月安手指的手,脸上神情也平淡许多,眼神清明,少了许多平常的软弱。
她微微仰头去看楚月安,仿佛像在向她求证,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月安姐姐真的不去吗?”
楚月安心里稍微觉得她神情不对,但又说不上太奇怪,加上心里着急,没说话,略点一点头以作答。
吕柚宁:“……好吧,我明白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扬起一个笑:
“那姐姐先去处理事情吧!我和逢秋姐姐先出去玩,下次再带你!”
楚月安松口气:“好。”
带着三折残页离开听玉楼,楚月安飞快回了楚府,而在书房等候他的,是写下秘文的林彻,和。。。。。。
国子监祭酒,谢青。